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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醒来
 “何事?”陆无砚垂眸, 看见怀里的方瑾枝也着眼睛被吵醒了,他的声音里就不由带着一丝不耐烦。

 入茶自然听出了陆无砚语气里的那一丝不悦,她也是没有办法, 只好硬着头皮禀告:“方家大少爷寻到了。”

 “哥哥?”方瑾枝一下子清醒过来,“哥哥怎么了?”

 即使是将人寻到了, 入茶也不至于急成这样,一定是方宗恪出了什么事情。方瑾枝不由担心起来。

 “是入酒寻到方家大少爷的,寻到人的时候人受了重伤,已经昏不醒了…”

 方瑾枝匆匆起,连早膳也不肯吃, 就拉着陆无砚往入楼去。陆无砚无奈,只好让入熏准备了一屉水晶小笼包放在了马车上,在路上的时候着方瑾枝吃下。

 “不知道是谁总是训人不吃早膳对‮体身‬不好。”陆无砚将晶莹剔透的水晶小笼包递到了方瑾枝的边。

 方瑾枝这才一口一口咬着吃了。

 一到了入楼,方瑾枝跟着侍女的指引,急匆匆去安置着方宗恪的房间而去。

 方宗恪静静躺在上, 还没有醒过来,他脸色煞白,还沾着点血迹。

 平平和安安正十分担忧地守在边,她们两个看见方瑾枝过来了,急忙了上去。

 刘明恕正站在一旁, 在侍女举起的盆里清洗是鲜血的手。

 方瑾枝急忙问:“刘先生,我哥哥怎么样了?”

 “死不了。”

 方瑾枝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坐在边,仔细去瞧方宗恪的情形, 才发现他的心口似乎被利器剜了一刀,此时已经包扎过了,那鲜血仍旧从白色的纱布透了出来。

 方瑾枝摸了一下方宗恪放在一侧的手,冰凉冰凉的。

 陆无砚走过去,直接将她的手拍开了。

 方瑾枝愣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对上陆无砚那一双不太高兴的眼。方瑾枝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方宗恪不是自己的亲哥哥…

 她有些无奈地瞪了陆无砚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再去拉方宗恪的手,而是微微弯着,一声声轻唤:“哥哥?哥哥?”

 方宗恪毫无反应。

 陆无砚这才问立在屋子一角的入酒:“在哪里寻到他的?”

 “路边,就那么像个死人一样躺在路边,要不是我一时兴起踢了他一脚,还不能发现是他咧。”入酒大大咧咧地说。

 方瑾枝猛地抬头,不高兴地看着入酒,那双眼睛里的埋怨就快要溢了出来。

 入酒眼珠子转了一圈儿,匆匆别开了眼。

 方瑾枝又问刘明恕:“刘先生,我哥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你哥命硬,这点伤死不了。让他缓一缓,要不了三五就能醒过来。”

 方瑾枝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平平和安安也跟着放下心来。

 方宗恪需要静养,众人也不再留在屋子里吵他。方瑾枝将平平和安安拉到一旁,细细问了问她们两个这段日子过得如何。

 自从上一次刘明恕让方瑾枝将平平和安安带过来,方瑾枝就让平平和安安暂时住在了入楼,也算是方便刘明恕随时查看她们两个的情况。

 许是因为平平和安安之前在温国公府经过那一次大难,又在海岛上无忧无虑生活一段时间的缘故,她们两个的子已经开朗了很多,说话的时候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只敢小声嗡语。

 而如今将她们放在入楼,入楼女儿都是一些经历过苦难的姑娘,又是个个完全忠诚,绝对不会用异样的目光来看待平平和安安,这使得平平和安安这段时间在入楼里住得还算不错。

 关心了两个妹妹几句,方瑾枝就让她们两个径自去玩了。她则是和陆无砚一起去寻了刘明恕,询问两个妹妹将来分开的事情。

 刘明恕坐在后院的台阶上,手里握着那支红豆白玉簪,微微出神。

 “刘先生?”方瑾枝和陆无砚两个人走到他身边。

 “五天后会给顾希和顾望动刀。”刘明恕向来言简意赅,知道方瑾枝想要问什么事情,索还没等她问出口就先说了出来。

 方瑾枝心里一喜,急忙又追问:“成功的可能有多少?”

 “不知道。”刘明恕用一方雪白的锦帕将那一支簪子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怀中。

 方瑾枝一怔,急忙解释:“是我太急迫了,还请刘先生不要在意。”

 刘明恕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建议你把你哥哥的衣服了,看一下。”

 “什么?”方瑾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想了想,才隐约猜测哥哥身上的伤或许很重。

 方瑾枝心里想着方宗恪,却一时没注意身旁的陆无砚在听见刘明恕这般说以后立刻黑了脸。

 方瑾枝再次跟刘明恕道谢,才和陆无砚一起往前院去。

 经过通往前院的月门时,她有些惊讶地看见平平和安安坐在回廊里,顾希和顾望立在她们两个的身边,几个人有说有笑。一阵风吹来,将平平和安安的月的罩纱襦裙的裙角吹起,带出了几分柔美。

 方瑾枝恍然,平平和安安也十三岁了。

 “怎么不走了?”陆无砚有些诧异地看向方瑾枝。

 方瑾枝浅浅地笑起来,“走,我们从花廊这边走。”

 陆无砚顺着方瑾枝的目光看了一眼回廊里的几个人,瞬间了然,便陪着方瑾枝从一旁的小道穿过花廊而去。

 方瑾枝和陆无砚重新回到二层方宗恪的房间,她心里记挂着刘明恕刚刚说的话,可是也知道身边站了一个黑着脸的人。

 方瑾枝伸出手臂环着陆无砚的脖子,让他微微低着头,然后她踮着脚尖在他的上‮劲使‬儿亲了两下,“刘先生那么说,一定是有什么大秘密,我就看一眼!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就一眼。”陆无砚实在是受不了方瑾枝这样温声细语地跟他撒娇。

 方瑾枝又奖赏似地在陆无砚的嘴角亲了一下,才转身去方宗恪的边坐下。

 陆无砚也跟了过去。

 方宗恪是穿着衣服的,可是为了方便换药的缘故,他身上的衣带并没有系上,只是随意搭在身上。方瑾枝小心翼翼地掀开方宗恪身上的衣服,只一眼,她就落下泪来。

 就连立在边的陆无砚也不由蹙了眉。

 方瑾枝鼻子,将眼睛里氤氲的泪水忍了回去,又小心翼翼地将他身上的衣服重新搭好。

 一个人究竟可以受多少的伤,才能落下这么多狰狞可怖的疤痕,方宗恪的膛上已经没有半分完好的皮,就连最久经沙场的士兵也不至于如此。

 “月兮…”方宗恪忽得呓语,一下子抓住方瑾枝的手腕。

 “哥哥,我不是月兮,我是枝枝呀!”方瑾枝望着昏中的方宗恪,心里就快要难受死了。

 当年方宗恪离家的时候,方瑾枝不过三岁多。关于幼时的事儿,她记得并不多,可是在她的记忆里,方宗恪的身影却是比她那一双养父母要多得多。若说具体的事情,她恐怕说不出来,可是她心里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好像在她小的时候陪着她最多时间的就是她的哥哥。

 方宗恪像是听懂了方瑾枝的话一样,他有些颓然地松手,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唤着那个姑娘的名字。

 “月兮,月兮,月兮…”声音俞低,渐无声。

 “哥哥…”

 方瑾枝垂着头,她知道方宗恪未必能够听得见,可是她还是轻声地劝:“哥哥,娘亲让我劝你余生很长,不要总是活在过去里…”

 方瑾枝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来,轻声说:“哥哥,我已经知道了。我并不是方家的女儿,也不是你亲妹妹…”

 “刚知道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很难过。可是后来又一想,我有哥哥护着,娘亲和爹爹后来对我也很好。若不是你们,我大概根本活不下来吧。”

 “哥哥,快点好起来吧。我不再求你改投长公主或者是别的什么人了,枝枝只是想要你忘记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轻松一些享受余生不好吗?那个姑娘…那个叫月兮的姑娘一定也希望哥哥好好的…”

 “你知道什么了?”方宗恪声音沙哑,十分费力地睁开眼睛。

 “哥哥!你醒过来了!”方瑾枝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了?”方宗恪握住方瑾枝的手腕,他人虽仍旧虚弱,可是握着方瑾枝手腕的力道却是不轻。

 “哥哥,疼…”方瑾枝想要回自己的手。

 陆无砚已经几步走了过来,警惕地看着方宗恪。

 方宗恪有些迟钝的目光凝在方瑾枝那双哭过的眼睛上许久,才慢慢松口手。

 他手中的力道着实不轻,方瑾枝的手腕已经红了一块。看得陆无砚皱眉。

 可是方瑾枝浑然不觉的自己的手腕是不是疼,她整个人都陷入‮大巨‬的欣喜之中:“哥哥醒过来了,醒过来了…”  M.iw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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