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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给三爷跳个舞(万字章)
 夫人要她了!夫人要她了!夫人愿意将她继续留在府里了…

 很快,泠鸢便将两间房子给收拾好了,不一会儿,紫云便带着两个哥儿的日常用物,布置在了那两间空房子里,那些日常用物里面,有些是从四房直接搬来的,有的是紫云出了蔺府,带着几个婆子去新置办的。

 约莫在一个时辰之前,雨便只剩下了细丝丝的一点,如今天上的雨,则完全的停下来了,只有地上还有些水洼,若是一不小心踏了进去,一双鞋都得透,说不定溅起来的水,还得将裙摆

 等到紫云和婆子们将一切都准备稳妥了之后,赵栀便带着两个哥儿进房看了一番,询问他们分别想住哪儿间房。

 这两个房间都是在蔺孔明的院落里的,是一处较大的厢房,里面有两个房间,另有一个小厨房,和一个大堂。

 蔺宛知看着这两间房,抱着赵栀的腿,小声的道:“,宛知想要和哥哥住一间房…”

 “不成,我要自己睡。”

 蔺志文眉头微蹙,轻轻摇了‮头摇‬,说罢,他又朝着左边的这间房子指了过去:“这间房子僻静,我要住在这里,宛知住在另一间里面去。”

 蔺宛知眸中带着几许失落,轻轻低下了头,但他见哥哥不同意,也乖巧的没有强求。此时,三爷也赌着气,进了自个儿房内,躺在软塌上歇息逗蛐蛐去了,这院子里没他在那大声嚷嚷,倒是无比的安静,赵栀也觉得十分舒心。

 此时,赵栀一抬头,恰巧看见了韶华正静静地站在门口,神情清冷的朝赵栀望着。

 她的秀发虽然洗的勤快,但却不知道梳一梳,杂乱不堪的在头上披着,身上的衣服分明给她好了,却又破开了几个,虽洗的发白,也没有什么异味,但瞧着就是…一言难尽。

 秀发遮住了韶华的大半张脸颊,也遮住了她脸上轻微的疤痕,若不是瞧见她肩上背着的那把长剑,赵栀几乎认不出她。

 韶华张了张口,眸深沉,喉咙中发出了一阵沙哑的声音:“主人…”

 “弟妹,你莫唤我主人…我不是你…”

 赵栀浅浅一笑,刚想耐着子跟她解释,蔺宛知小脸一白,忙躲在了赵栀身后,红着一双大眼睛,朝着韶华望着,小‮子身‬打着颤,糯糯的道:“…”

 说罢,小家伙又将赵栀的腿抱的紧了一些,树袋熊一般,扒拉着赵栀不放,蔺志文轻轻颦眉,朝蔺宛知望了一眼:“看你这小胆子。”

 蔺志文的声音中,除了嫌弃,还带着几分无奈。

 韶华垂下清冷的眸,朝着蔺宛知望了过去,朝着他轻轻笑了一笑,蔺宛知见她一笑,也好看的,觉得她也不是这般的吓人了,便松了一口气,悄悄的探出了半个小脑袋,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朝韶华望了过去。

 “宛知莫怕,若是论辈分,你该唤她…不行,这辈分没法论。”

 赵栀想了一想,无奈‮头摇‬。

 “唤…唤我韶华就好。”

 韶华也是极喜欢小孩的,刚刚正在院里修剪花草,见了赵栀带了两个孩子过来,便将剪刀放下,心中欢喜,也过来瞧热闹了。她说罢,想了一想,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用帕子包裹好的豆沙包,掰成了两半,给蔺志文和蔺宛知各分了一半。

 “你吃。”

 这豆沙包,是韶华今吃早饭的时候,特意留下来的,东启最喜欢吃豆沙包,她觉得,若是自己今能遇到东启,自己便将豆沙包给他吃,只可惜,今天都快过去了,天色都黑起来了,看来…她今是遇不到他了,不知明还能不能遇到。

 豆沙包因为放了一天的原因,有些许的硬,好在两个孩子肚腹里也有些饿了,平里也不怎么挑食,也不嫌硬,便捧着豆沙包,低头啃了起来。

 蔺宛知的小牙啃不动豆沙包,只能轻轻的用牙齿磨着,等磨软了些,便轻轻的咬上一小口,咽进肚子里去。

 在四房里,蔺茂肃整不在家,就只有林诗一个妾室照看着他们,蔺宛知和蔺志文都是庶出,爹不疼,亲娘又死了,连林诗都对他们不上心,几都不过问他们的伙食,丫鬟小厮们又能对这两个年幼的庶出少爷上什么心?便是可劲儿的欺负。

 只丫鬟们端什么,他们便吃什么,那些个丫鬟们故意克扣他们的伙食费,将银子揣进了自己的兜里,顿顿只端来一碟菜,另几个馒头,有时那菜还是凉的,两三都不见荤腥,两个小家伙也不知什么好坏,便就着馒头,喝着凉水,将一顿饭给吃了。

 每到蔺茂肃回家,或者林诗唤两个少爷一同用膳的时候,他们才能吃的好一些,蔺志文有时觉得不对劲,想要将这话同蔺茂肃说,说他吃不,想每顿多要些吃的。蔺茂肃却总是喝的醉醺醺的,他一句话都还未说完,蔺茂肃便瞪着血红的眼睛,将他吓的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若是再说下去,爹爹估计会说些难听的话,有时蔺志文在想,可能是爹爹怕他们吃的太胖,后不好寻媳妇儿,才不让吃那般多的。

 不一会儿,两个少爷便将那半个豆沙包给吃完了,蔺宛知望向韶华的目光,也不再那般害怕了。

 他抬起了眸,朝着韶华轻轻一咧嘴,甜甜的道了声谢谢姐姐。

 韶华淡淡一笑,伸出了手,摸了摸蔺宛知的头。她不善言语,只觉得心中开心,却不知如何表达出来,又怕不小心发出狼叫声,将他给吓着。

 赵栀垂下了眸,朝蔺宛知瞥了一眼:“宛知,这不是会唤姐姐么?唤我一句姐姐。”

 “!”

 蔺宛知一脸的纯真无,也朝着赵栀咧开了一抹笑,欢喜的在地上蹦了几下,伸出了胳膊:“抱宛知!”

 蔺志文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你死了这条心吧,宛知年龄虽小,但他认定的事,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志文,那你唤我姐姐,姐姐现下就去给你们做桂花糕吃,如何?”

 赵栀微微弯下了,笑的极甜,同蔺志文打起了商量。

 蔺志文抬起了眸,一脸怀疑的朝她望着,出了坏坏的笑意:“,你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能说服我?你莫不是想太多了吧?”

 “…”赵栀伸出了手,便朝他的小脑袋上弹了几下,她用的力气不大,估摸着也伤不到蔺志文,只是出一口气而已。

 她未曾及笄,便成了两个孩子的了,当真是不舒服。

 “走罢,我去给你们两个小家伙,做些桂花糕来吃,随我去小厨房。”

 赵栀说罢,蔺宛知极开心的搂住了赵栀的腿,笑着出了小虎牙:“不抱,给糕点吃,宛知也开心。”

 赵栀一笑,抱住了小家伙的,便带着他朝小厨房走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两个小家伙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吃着热乎乎的桂花糕,眸发亮,叽叽喳喳的在那凑一块说着话,韶华也吃了一小口,便因为不太习惯这甜腻腻的味道,便手指,不再吃了,她走到赵栀的身边,垂下清冷的眸,低声道:“主人…”

 “若你再唤我主人,我便不理你了,你唤我栀儿呗。”

 赵栀站在窗口,朝着外头的几棵大槐树望着,托住了腮帮子。

 唉,那两个小家伙是开心了,她这儿可正忧心着呢,那位爷要瞧她跳舞,不然便不还给她那书,那书可不能被他一直拿在手里…若是二妹妹在就好了,让二妹妹蒙着面替她跳,她同二妹妹体型相似,那位爷也瞧不出什么来。

 她才不会去寻他求饶说理呢,根本没用,他子那般坏,不定会如何损自己呢。

 “栀儿,我昨里出门,同紫云去买,买…瞧见有人站在皇城门口,手中拿了些东西,口中唤你的名字,红衣裳,头上红的,带子,男…男的…”

 韶华因为不能连着说顺这些话,说两句,便伸出手来,比划了一番,听她说罢,赵栀怔了一怔,勉强听懂了一些。

 她的意思是,在皇城的门口,有个穿红衣,头上戴着红色抹额的男人,手中拿着些物件,在一直唤自己的名字,赵栀咬想了一想,突然想到了东子安,心中猛地跳了一跳,攥紧了双手。

 她本以为,那个男人说要来皇城门口等她,只是随口说的,听韶华这般一说,莫非…他真的去了皇城那等自己?

 他是不是神志有些…不大正常?他一个世子爷,整里就这般清闲吗?

 “弟妹,我问你,紫云可听到他唤我的名字了?”

 赵栀正问道。

 “我去买葱,她买这个,只有我一个。”

 韶华伸出了手,又比划了起来,她说罢,又变得神经兮兮的,朝着四周望了一眼,弯下了,缩在了墙角,在那自言自语,不知又在做什么,瞧她的动作,似是在念东启。

 “弟妹…”

 “嘘…”

 韶华一双眼睛发亮,嘘了一声,朝着赵栀摇了‮头摇‬,嫣然一笑,朝着外头指了一指。

 “泠鸢。”

 赵栀叹了口气。

 “奴婢在,夫人有什么吩咐?”

 泠鸢在外头,听见赵栀唤她,忙推开了门,朝赵栀行了一礼。

 “在这照看这两位哥儿和韶‮姐小‬,待会儿请个大夫,给韶‮姐小‬看一看,是不是哪儿受了刺。”

 “奴婢晓得了,奴婢这还有样事,要同夫人说一说,老祖宗过几过寿,咱们府内将戏园子的请来了,另有十几个歌姬舞姬,正在大房旁那闲置着的院里排练着呢,连戏台子都搭好了。

 他们唱的可好听了,黄鹂鸟似的,我刚儿去办事,路过那里,听了便不想走,舞也好看极了,一个个跳起来,就跟那天上来的仙女似的。夫人若是有了空闲,便领着两位哥儿去那看上一看,也能舒缓舒缓心情。”

 泠鸢柔柔笑了一笑。

 赵栀一双翦水秋瞳微亮,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喜道:“那处儿竟搭了戏台子?还有舞姬在那处儿练舞?”

 “夫人若是要去,奴婢便将紫云唤来,陪着夫人一道去。”

 “好,你去将她唤来。”

 赵栀轻轻笑了一笑,稳住了神,不再那般激动了,也是怕失了仪态,再惹的人笑话。

 泠鸢正打算去唤紫云,紫云便抱着一大筐的红薯,轻轻掀开了小厨房的帘子,朝里面走了进去,将那一筐的红薯放在了墙角,浅笑着朝赵栀行了一礼:“夫人。”

 “紫云姐姐,你来的正巧,夫人正要让我去寻你呢,我在这儿照看着韶姑娘和两位哥儿,你便陪着夫人,去莲蓉院看他们唱戏罢,也好让夫人松松心。”

 经过了这场事,泠鸢倒是对赵栀比以前上心了不少,若说以前泠鸢是将赵栀当夫人供着,如今便是当做祖宗供着了,生怕她有一点不顺心。

 “泠鸢,过去你只尽自己的本分,如今怎的这般关心起夫人了?别以为我没瞧见,夫人爱吃糖人,你刚刚便拿出了自己的月俸,托荣儿出门采办药材的时候,顺道给你捎几个糖人过来,你那月俸统共才有几钱银子?几个糖人下去,一便白忙活了。”

 紫云一边从怀中拿出了几块用牛皮纸包好的糖糕,放在桌上,让两个哥儿吃,一边淡淡笑着,同泠鸢打趣道。

 泠鸳微微低下头,脸颊有些泛红,没敢仔细看赵栀的脸色,便走到了韶华的身边,搀扶住了她的手,要将她给拉起来。

 “‮姐小‬,地上脏,再凉着你,快些起来,莫要让奴婢为难了…”

 除了潇湘院里的人,这蔺府的人,大多都不知道韶华的存在,赵栀也下令,不准潇湘院里的婆子丫头们,将韶华的事给说出来,只道韶华是自己的远房表妹,得了失心疯,姑姑和姑父又常年不在家,无法照样,便将其接过来疗养了。

 潇湘院内的丫鬟婆子也都知道,传出表妹一直住在表姐夫家,终是不好,易落人诟病,赵栀平里待这些仆人们也算仁善,他们也就没往外说。

 赵栀转眸,朝着泠鸢望了一眼,眸深沉。

 “夫人,这丫头今奇怪的很,平里是真的懒,扫把倒地上,只离她巴掌远,都不晓得扶的,今竟主动去扫地了,院里落的叶子,一半都是她扫净的,也不知是中了什么。”

 紫云站在赵栀身侧,轻轻摇了‮头摇‬。

 “天色已经黑透了,紫云,你去备个灯笼,记住要红的,蓝色夜里不够吓人的,再备两块打火石,另两蜡烛,这会儿风大,我怕蜡烛再被吹灭了,夜里就咱们两个,害怕的慌。”

 赵栀不想再同紫云讨论泠鸢的事,这事再提,也是心烦。

 “奴婢再给夫人备个披风吧,怕夫人着凉。”

 “要那件红色绣杜鹃的,夜里头亮眼,也喜庆,我最怕黑了。”

 “奴婢这就去备,夫人在小厨房门口,等着奴婢就行。”

 “恩,去罢。”

 赵栀说罢,便出了小厨房的门,抬起了眸,微眯起眼睛,朝着天上寥落的星辰望了过去,倚在了房柱上,双手环绕了起来,口中哼起了曲儿,心情难得舒快,正乐呵着,那头的房里,便传来了蔺孔明的吆喝声。

 “赵栀,老子也要去看戏——”

 赵栀小脸一黑,一双眼睛朝蔺孔明的房门瞪了过去:“不许!就你耳朵好!”

 “本打算半月不搭理你的,但三爷怕你寂寞,便破例陪陪你了,一个人看戏有什么意思,当然是要带上三爷一起,才得趣味。”

 男人的声音刚落,房门便被轻轻推开了一些,出了男人半张慵懒含笑的脸庞,他手中拿了一把折扇,正缓缓地扇着,优雅贵气。那点漆般的眸,竟比这天上的星辰都要好看,令人无不叹惋,不知晓的,还道定是谪仙投错了胎,误来了这人间,不知多久,便要又归天了。

 蔺孔明淡淡一笑,将房门又推开了一些,出了一整张妖孽般的脸庞,倚在了门框上,微微仰起了下巴。

 不开心,赵栀,你去看大戏,不上带三爷,还想带谁?拿绳牵着那东子安去吗?

 赵栀瞪他一眼,伸出了双手,捂住了耳朵,用后背对着他,装作没听到。

 看大戏?这都戌时了,她哪里有这般闲情雅致,不在房内躺着看书睡觉,反而跑那么老远,就为了听个曲子?

 她不过是想去寻个舞姬,让她教自己跳支简单些的舞,把自己的那本书,从蔺孔明那换来罢了…

 就算今晚彻夜不眠,她也要将基本动作给学会,到时多给那舞姬些银子,她定当是愿意教自己的,也省的她再出门另去乐坊寻舞姬了,她一个女人家,去乐坊终究是不方便的。

 “赵栀!”

 蔺孔明见赵栀不搭理他,冷冷笑了一声,手中折扇一合,朝着天上丢了过去,谁晓得那扇柄正巧打中了树上的鸟窝,那鸟从鸟窝上跌下,眨眼便落在了赵栀的绣花鞋上,将她吓的小脸白了一白。

 某个男人见打准了,笑的眯起了眸。

 “赵栀,你瞧瞧你不搭理三爷,就连天上的鸟儿都看不过去了。你不理我,我理你好了,去看戏呗~~无聊,老子睡不着觉。”

 男人摊了摊手,眉目间戴着些委屈。

 “你拐杖可是带了?”

 赵栀叹气,终是心软了。

 “不想带。”

 “不带便不去,你带不带?”

 “不带,要你搀着我。”

 “我胳膊疼。”

 “不,你不疼。”

 “…”“快点,若是惹得爷不开心了,便将你那书公之于众,哎,到时候,三爷也不寂寞无聊了。”

 蔺孔明优雅一笑,垂下了眼眸,轻轻弹了弹衣角。

 赵栀冷着一张脸,走到了蔺孔明身边,便搀住了他的手:“算我输了,走罢!”

 “呀,你吓着我了。”

 “…那对不住了。”

 “大点声,没听见。”

 “对不住。”

 “好吧,勉强原谅你这一次,灯笼呢?”

 “…紫云去拿了,待会儿便回来。”

 赵栀深了两口气,面上才有了一丝微笑。

 赵栀刚说罢,紫云便拿着红灯笼,另一件大的披风,走到了赵栀的面前,朝赵栀行了一礼,抬起了眸,诧然的望了蔺孔明一眼,眸中划过了然,轻轻笑了一笑:“夫人,三爷也要一道去了?早知道,奴婢便多拿个披风了。”

 “不用管他,你们三爷皮糙厚,脸皮子也厚,这风再大,也冻不着他的。”

 赵栀淡淡笑了一笑,朝着蔺孔明望了过去。

 蔺孔明点漆般的眸中含笑,半个‮子身‬都倚在了赵栀身上,慵懒的眯起了眸,摇了摇手指:“对的,冻不着的!”

 赵栀瞪他一眼,蔺孔明笑的更腾了。

 “说你脸皮子厚,你还乐呵上了…”

 赵栀眉头微蹙,拿着过紫云手中的披风,将披风披在了蔺孔明的身上,系上了带子:“紫云,再去拿件披风来。”

 “哎。”

 紫云答应了一声,眸中含着浅笑,朝她和蔺孔明望了一眼,便转过了头,另去取披风了。紫云是个聪慧之人,跟着赵栀这般久了,又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但有些事就算是看明白了,还是要装糊涂。

 紫云虽是钱风泠的人,但跟了赵栀这么久,眼见着她从个鲁莽的丫头,渐渐有了些主母的风范,心中也是有些向着赵栀,盼着她能好的。钱风泠本不坏,有些蠢笨,也没什么害人之心,她让紫云来这潇湘院内做眼线,不过是蠢人故作聪明,学人家安眼线罢了。

 她将紫云安置到了这里之后,时间长了,就连她都快忘了紫云这个人了。

 钱风泠长时间未曾召紫云过去,紫云便也将赵栀,真正的当做主子了,以前她没来潇湘院的时候,便听过赵栀的事,心中觉得这姑娘命苦,才那般小的年龄,便嫁到了蔺家,嫁来蔺家当,还未见过夫君的面,夫君便丢了命,成了个寡妇。

 当时她母家又没什么势力,单留下她一个,无依无靠,在这蔺府内受人欺负…现今她和三爷在一处了,也算是个好结果了,若是这府内的某些人,能继续看透不说透,三爷和她,还能走的更长远些。

 但若是有人使了坏…

 紫云脚步一顿,眉头微皱了一皱,抬头望了一眼天,发现几颗星星正在月亮身边围着,不过乌云一遮,再散开时,月亮旁的星星,便只剩下了一个,闪烁的有些寂寥,映在树上,不觉间树叶的影子便斑驳了一地。

 她虽盼着他们两个能好,但还是…得看命了。风轻轻吹动,树叶沙沙作响,紫云眼睛里的沙子,长叹口气,起裙摆,弯钻过了前面的树枝。

 “赵栀——”

 某位爷倚在赵栀的肩上,慵懒的眯起了眸,从树上摘下了几片树叶,放在手中把玩了起来,玩了会儿,他便将那些树叶丢在了地上,单手托住了腮帮子,眉目间带着些许无聊。

 “做什么?”

 赵栀将他往一旁推了一推,酸疼的肩。

 蔺孔明见她肩膀疼,便站直了‮子身‬,将她搂在了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乖丫头,三爷跟你商量个事呗…”

 蔺孔明突然变得这般怪异,赵栀顷刻便提高了警惕,宛若一个竖起刺的小刺猬,认真的朝蔺孔明盯着,道:“什么…事…”

 “明带着韶华,去太子府玩呗。”

 看他整不死东启那混账。

 “不要,明我要去王府看诗云。”

 “哦。”

 蔺孔明将赵栀推到了一边,又重新倚在了她的肩上,继续靠在了她的肩上。

 赵栀瞪了他一眼,正想要避开他,蔺孔明恻恻的笑了,出了一排整齐的白牙:“你若敢避开,我便直接摔在地上,让你再扶不起来,活生生气死你。”

 “…”很快,紫云便另拿着一个浅蓝色的披风,来到了赵栀面前,将披风给她披了上去,系上了系带,另将蔺孔明的拐杖,朝蔺孔明递了过去,恭敬道:“奴婢瞧见三爷忘拿拐杖了,便顺道给三爷捎来了。”

 “我不想…”

 “蔺孔明!”

 赵栀冷冷望也一眼,将拐杖接过来,到了他的手里:“自个儿走,要不就坐轮椅,我是不会将你扶过去的。”

 “哼。”

 蔺孔明将拐杖夺过来,横了赵栀一眼,便拄着拐杖,走在了赵栀的前面,走三步踉跄两步,知道的以为他腿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下半身瘫痪了。

 “三爷,你能不能好好的走?”

 赵栀无奈跟在了他的身后,左右护着他,生怕他这般折腾自己,再给摔着了。

 “走不好,老子腿疼。”

 男人笑的祸国殃民,身边万物在他的衬托下,似都失了颜色,变得黯淡不堪了起来。

 赵栀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就他这破子,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没这般多的人迁就着他,恭维着他,让着他,怕早就把他给打死了,哪里还容他在这里当大爷!

 此时天虽暗了,但有不少小厮丫头们睡不着觉,去芙蓉院里凑热闹,这一来二去,这蔺府内来回走动的小厮丫头们也不少,不一会儿功夫,赵栀便砰见了好几个小厮。

 那些小厮给蔺孔明和赵栀行礼之后,便一脸愕然的朝蔺孔明望着,咽了一口口水。

 “三爷的腿近来不是好多了吗?这…”

 “怎的又成这样了?可是新配的药无用?”

 “可怜三爷大好年华,又生的俊美非凡,偏偏遭到了这事。”

 “夫人可真关心三爷,左右护着,生怕三爷摔着,这有多少不给拿着轮椅推着啊…”

 紫云脚步一顿,面色微冷,转头朝着那些小厮们瞪了一眼:“在这嚼什么舌子,都给我住嘴,小心着夫人将你们卖了!”

 那些小厮们相视一眼,也不敢和紫云顶撞,面色微白,忙低下了头。

 “紫云姐姐绕了我们这次吧。”

 “哼,这次饶了你们,若有下次,小心着你们的皮!”

 紫云冷冷望了他们一眼,便朝前走了过去,跟在了赵栀的身后。

 很快,赵栀和蔺孔明便来到了芙蓉院的门口,如今夜虽已经深了,但芙蓉院门口却是热闹的很,里头吹拉弹唱,虽是吵闹,却也好听,跟过节似的,氛围极妙。

 门口两个丫鬟凑在一起,正在学着里头戏子的动作,学了一会儿,相顾噗嗤笑出了声,他们见到了赵栀后,眸一动,忙朝赵栀行了一礼。

 “夫人,三爷。”

 其他在门口拿着灯笼嬉笑玩闹的丫头们,见着赵栀和蔺孔明来了,也忙屈膝朝他们行了一礼。

 “钱风泠的院儿就在隔壁,这边这般吵闹,她能睡的安稳?这芙蓉院里的人,莫非是要加班加点,排练个‮夜一‬?”

 赵栀踮起脚尖朝里面望着,面色诧异。

 潇湘院离这儿远,她在房内睡着,倒是听不见什么,但是钱风泠…可是住在这芙蓉院的隔壁呢。

 “回夫人,过几就是老祖宗寿辰了,这些戏子们都在抓紧时间练新曲儿呢,生怕赶不及,不过也不会‮夜一‬都不歇息,多半再过一两个时辰,也就歇了。”

 “刚刚大房的夫人,已经带着大‮姐小‬来这闹过一回了,夫人脾烈,将人家用来吃饭的铁锅都给砸了,这事差点闹到老祖宗那里,后来不知是戏子们同夫人说了什么,她才算冷着一张脸回去,没再闹了。”

 “主要是老祖宗点了新戏,他们这新戏不,若不排练的次数多些,怕出了差错,到时败坏老祖宗兴致。”

 丫头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说着,赵栀也大致听了个明白。

 她进了这芙蓉院之后,便有戏班子头儿恭敬的给赵栀和蔺孔明行了一礼,要接他们坐在大堂里头。

 赵栀吩咐紫云搬了两个凳子,放在了院里,他坐在了凳子上,望了一眼前头的戏台子,听着那些戏子们咿咿呀呀唱的曲儿,淡淡笑了一笑:“不必了,我和三爷本就是来这儿看热闹的,坐在那屋里,还有什么热闹可瞧的?”

 那戏班子头儿弯着笑了一笑:“夫人说得对,夫人若是有什么用得上小的的,便尽管来招呼小的。”

 “先生先去忙罢。”

 赵栀轻轻点了点头,那戏班子头儿便低着头,退到了一边,转头去了后场。

 蔺孔明也坐在了赵栀的身侧,‮腿双‬重叠,倚在了椅背上,将折扇展开,轻轻的扇了起来:“这上头排的是哪出戏?”

 紫云恭敬道:“回三爷,是八仙贺寿。”

 “哦,我要听别的,去吩咐他们换。”

 “蔺孔明,他们这是在排练呢,你若是想听戏,便去戏园子里听。”

 “哦,我就不去。”

 蔺孔明说罢,突然抬起了头,手中折扇一合,大声喝道:“来人!将那几个舞姬唤过来!”

 男人浑身带着尊贵之气,却有一副肆痞子像,不似小混混,又不似温润如玉的正经爷。旁人或者会被蔺孔明那稀奇的子所吸引,赵栀却只觉得——欠扁。

 他这一声大喝,不仅将赵栀吓了一跳,更将戏台子上那些戏子们吓的不轻,愕然的朝蔺孔明望着。

 刚刚大房夫人嫌他们大半夜的吵闹,来砸了场子,这位爷又…

 戏子们心中正慌乱着,那戏班子头忙放下了手里的圆鼓,朝着后场吆喝了一声:“月容,出来一趟!”

 “等一等,我这儿还有活干呢,总得先等我把妆卸了再说,这在哪买的粉,质地可真烂,都说了让你别去东头他们家买了,图这一点便宜,真是的,脸都给抹烂了。”

 月容脸上的妆刚卸了一半,微歪着头,一边拿着一块布擦着脸上的妆,一边穿着水蓝色的长袖舞衣走了出来,头上横着款式夸张的渡银飞凤冠,足下还踏着软底鞋。

 戏班子头儿见她走的这般慢,忙蹙眉朝她走了过去,转眸望了正在椅子上坐着的赵栀和蔺孔明一眼,低声道:“王爷和夫人正在那等着,要唤舞姬过去,不知要做什么,翠怜她们几个来这戏班子的时间短,脑子也没你的机灵,你快些去看看,王爷和夫人有什么事。”

 “王爷?哪个王爷?是…这府内的蔺三爷?”

 月容将脸上的妆卸完,挑了挑细长的柳叶眉,将沾□□的布,随手放在了头儿的手里,头儿将布接过,跟在了她的身后:“对,就是那位爷,这可不是平常人,你说话可得注意些,三思着行事,莫说错什么话,再给咱们戏园子惹事。”

 “我十二周岁便进了这戏班子,如今已经在里头呆了有十年了,就连戏班子头儿都换了六七个了,我若是不会说话,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月容笑的妩媚,伸出了手,轻轻拍了拍戏班子头儿的肩,便朝着赵栀走了过去。

 戏班子头儿年龄不大,瞧着那模样,充其量也就只有三十来岁,生的一副斯文相,也怪不得赵栀尊称他为先生。他浅笑着朝月容望着,垂眸看了看自己被月容拍过的肩,笑意又深了几分。

 月容走到了赵栀面前,屈了屈膝,垂了双眸,浅笑着道:“小女参见王爷,参见夫人。”

 蔺孔明看都未看月容一眼,便抬起了头,朝着天上望了过去,他那修长的‮腿双‬重叠,转过了头,背对着赵栀,将折扇合住,朝着赵栀的部敲了过去。

 赵栀一脸的不解,愕然的朝着他望着。

 蔺孔明俊眉微蹙,再次戳了赵栀的几下,仰起了下巴。

 赵栀:“…三爷你做什么?”

 蔺孔明横瞥她一眼,将折扇打开,挡在了自己的脸庞上,单出了一双灿若星辰,含着浅笑的眸。

 他看见旁的姑娘,便立即转过了头,连看都不看一眼,她是不是该夸自个儿几句?

 赵栀单手托腮,眨了眨眸,看着蔺孔明,眸底带了一丝明了,狡黠一笑,便坐直了‮子身‬,开始装着傻,不搭理这位。

 “这位姑娘不必多礼,快些起来罢,三爷脾古怪,还请姑娘莫要同她计较。”

 “夫人说的哪里话,小女怎会同王爷计较,夫人唤我过来,可是…对歌舞感兴趣?”

 “对,还劳烦姐姐寻个简单些的,教一教我,若是教的好,必当重谢,紫云。”

 赵栀淡笑着朝紫云使了个眼色,紫云便拿出了十两银子,走到了月容的身边,笑的客道:“姑娘,这是我们家夫人的一点心意。”

 月容妩媚的眸微动,亮了一亮,又摇了‮头摇‬:“夫人说笑了,老祖宗已经付过银子了,若是我再收你的银子,便是说不过去了。”

 “我赏你的,你拿着便是。”

 赵栀她这边儿正同月容说着话,右边那位爷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不时伸出修长的腿,朝赵栀的凳子上踹一踹,时而又冷哼起来,试图引起赵栀的注意力,可惜赵栀只当看不见,任他在这儿闹腾。

 “救命啊,赵栀杀人啊——”

 蔺孔明仰头望着天,手中晃着折扇,一脸的欠扁,摆明了不让赵栀安心。

 他那喊出的声音还不小,着实让周围的人移了目光,朝着他望了过去,脸疑惑不解。

 赵栀很淡然的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尚未用过的白帕子,瞧了蔺孔明一眼,将帕子攥成了一团,不顾周围人的反应,便进了他的口中。

 蔺孔明唔唔了两声,眸光如泣如诉,幽怨的朝赵栀望了过去。他那双眸中含着雾气,深邃如墨,含着点滴细碎的星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受了糟蹋的小媳妇小娘子,看的赵栀一阵瘆得慌。

 赵栀忙将他口中的帕子拽了出来,丢到了地上,启了启,正想着同他道歉,蔺孔明面色佞,整个靠在了椅背上,脑袋随着双手一起耷拉了下来,装死,任由赵栀如何晃都不醒。

 月容推推挪挪的将银两收了后,实是没忍住,微弯了角。

 “夫人平里喜欢怎样的曲子?夫人同我说一说,我好给夫人选一选。”  M.iw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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