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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姑娘,莫急着走呀
 那信封之上,用小楷写了东子安三个字。

 赵栀缓缓站起了身,朝着韶华走了过去,眸深沉:“弟妹,你在哪儿拿到的这封信?”

 刘诗云这儿刚出了事,东子安便给她送了信,这其中…必有蹊跷。

 韶华身上穿的,还是之前那身布补丁的衣裳,却比之前洁净了不少,但因洗的次数太多了,倒有些发白。赵栀给韶华的药膏,韶华每都有涂抹,如今脸上的冻疮也好了许多,只剩下了小小的两块,不知到最后是能愈合,还是会落了疤痕。

 韶华轻轻握住了赵栀的手,便带着她朝房外走了出去,朝着墙上的一个飞镖指了过去:“信扎在…这个东西上面。”

 她有些字不会说,说话便有些缓慢。

 赵栀点了点头,心中明了。她懂了,定是有人来到了这院里,将信被扎在飞镖上,又将飞镖到了墙上。

 她将信握紧,伸出了一只手,帮韶华理了理鬓角间的杂发,面色颇有些无奈:“弟妹,给你备了挽发的簪子,你怎的不挽起来?这般散着,风一吹你便得吃一嘴的碎发!”

 韶华淡淡笑了一笑,从怀中将赵栀送她的几金簪拿了出来,放在了赵栀的手中,摇了‮头摇‬:“还你。”

 她不能老要别人的东西。

 近些天来,赵栀让林婆子熬润嗓子的草药给韶华喝,韶华从不嫌苦,也不嫌烫,往往熬好的草药正冒着热气,她就直接仰头喝了,喝完之后,她的嘴里都得被烫掉一层皮,赵栀说她许多次,她都不改这个毛病,只道是怕饿着肚子,习惯了。

 喝润嗓子的草药喝多了,韶华的嗓子也比之以前好了许多,虽不清脆好听,但也不是那般沙哑嘲哳,可勉强入耳了。

 赵栀嗔怒望了她一眼,没有接她手中的簪子:“三爷同太子是同门师兄弟,你我便是亲人,快些收着,莫要客气,再说了…你还是我朋友,送朋友些礼物,也是应当的。”

 赵栀说罢,便退到了一旁,来到了一个小角落里,将信封撕开,把信取了出来,将其展开,垂眸扫了几眼。

 她看了一眼信,面色一白,忙将信紧攥了起来。

 东子安说,若是自己今申时到城门口寻他,同他说几句话,他便让王永言,将刘诗云从房内放出来,不再软她。

 信上一再说明,他只是要同自己说几句话,并不做些别的,且他真的有办法,让王永言将刘诗云从房内放出来。

 这时,自赵栀的院落门口,过去了两个丫头,那两个丫头一边拿着扫把,一边凑在了一处,低声嘟囔了起来。

 “你晓不晓得,那刘家的姑娘,被王二少爷锁在房子里,从昨晚上到现在,王二少爷一口饭都未给他吃,她脖子上伤口那般深,连药都没换过,多半已感染的深了。”

 “听闻她们家里人都嫌她丢人,不去管她了,任由王家糟蹋,让她在那自生自灭呢,她那些个昔日里关系好的闺阁‮姐小‬,竟都在那看着笑话,无一人想她的,都道个是活该,还生怕被她连累,急着同她摆关系。”

 “听闻刘‮姐小‬尚未出阁时,对她那几个庶妹好的没话多,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她的闺房都被那几个庶妹占了,房内好东西,尽被搬了个干净,任刘家夫人闹着上吊‮杀自‬,大哭大喊,刘家老爷只道不管,说看着她的东西眼烦,被搬空了倒是心净,便由着她那几个年幼的庶妹胡闹。”

 “外头的事同我们没个关联,也不必去讨论,只是不知刘‮姐小‬还能活多久,那伤口若是再不换药,再不吃些东西饮些水,怕是撑不到今晚了。”

 “不知真的还是假的,听王府的姊妹说,她如今还发着烧,王家连棺材都给她备好了。”

 “尽都是听来的!谁晓得哪句真哪句假,是被人添油加醋说的,我们还是少说为妙,免得惹了祸事。”

 两个丫鬟一边小声说着,一边离了院,朝大房院里走了去。

 赵栀面色一白,轻轻握紧了双手,想了一想,便出了院,朝着自个儿以前住的西院里走了过去。

 那院落里还放着她许多旧衣裳,她去见东子安,恰恰派上了用场,穿着去不引人瞩目,三爷得傍晚才能回来,她怕到时候…诗云再出什么事,一切再来不及。

 不过是陪他说几句话而已,若是他敢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自己便直接喊人。反正又不是傍晚去见他,天还亮着,皇城门口都是百姓,还有卖东西的小贩,门口有军守着,光天化之下,谅他也不敢做什么。

 赵栀刚刚出了院,紫云便急着追了出来,高声道:“夫人!好端端的,您往西院跑什么?有何吩咐,让奴婢去做便是了!”

 紫云是个心聪慧的,见赵栀举止异常,心下便察觉出了不对,她刚刚走出来,泠鸢和红云也追了出来。

 赵栀脚步一顿,转眸朝她们望了过去:“莫要跟来,否则小心着我变卖了你们。我不过是…要回赵家看看四妹妹罢了,过不一会儿,我便要回来了。”

 她说罢,便转过了头,朝着别院走了进去,红云急着还要跟上,紫云忙伸出手挡在了红云的面前,轻轻摇了‮头摇‬,叹了一口气。

 “我们只是下人,若是不听主子的话,便活该着死了,在这候着便是。”

 ——

 赵栀到了西院后,便走到了房内,轻轻的拉开了柜子门,从里面拿出了一身浅绿色的齐群,另一副面帘,将其放在了上,穿了衣裳,戴上了面帘,将头发散了,随手挽了个髻,只用一珠钗固定了鬓发,便轻轻推开了院落的门,瞧了一眼四周,见没人看见,便抄了小道,朝蔺家后院走了过去。

 她走到了蔺家后院后,正准备从后门出去,突然瞧见了李轻云正在角落里头,同一个身着蓝衣的年轻男子在卿卿我我,行事亲昵,眉头微蹙了一蹙。

 想了一想,赵栀还是没回前院禀告老太太,而是拐了个弯,从怀中拿出了钥匙,打开了后院的门,走了出去,‘吱呀!’一声将后院的门给关了上去。

 李轻云这处儿正同王忠亲热着,突的听见了关门声,面色微白了一白,忙同王忠拉开了距离,整了整衣襟,擦了一擦额上的冷汗。

 “此处分明没人会来的,好端端的,放着前院不走,谁来这儿啊!”

 “多半是你听岔了!快让我来亲上几口,待会儿你们家二爷就要回来了。”

 “你想好了如何将那丫头给除了么?若不是她,我们筹划了这般多年的计划,怎会落了空?为他人做了这嫁衣裳?”

 “宝贝儿,你放心,我这边不是正筹划着的吗,这儿哪有什么人?若是你怕,我们便去外头寻个客栈…”

 ——

 赵栀从蔺家后门走出去之后,朝着四周望了一眼,见没旁的人跟上她,也没人瞧见,却还是以防万一,左右拐了几个弯,才寻了大路,朝皇城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刚到下午没多久,天并不闷热,正是百姓出门闲逛之时,小贩在四周支了不少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糖葫芦!三文钱!三文钱咯!”

 “桂花糕,莲蓉包,酥饼,一斤三十文!”

 耳边小贩的声音有些吵,赵栀听着,微蹙了一蹙眉,算了一算时辰,估摸着也快到东子安说的点儿了,便朝着四周望了一眼,寻起了他的人。

 就在这时,赵栀眸微凝,便在皇城门口的拱桥下面,看到了一个红衣人,那人周身穿的华贵,远远看去,身型修长,姿态尊贵,虽瞧不清他的相貌,但赵栀远远看去,猜他便是东子安。

 她朝着四周望了望,微垂下眸,将面帘又系的紧了一些,便低着头,迈着碎步朝着拱桥走了过去,离那公子哥约五六米之时,赵栀又望了他一眼,确定他是东子安后,便深了两口气,走到了他的身侧,朝他行了一礼。

 “赵栀参见世子爷,不知世子爷要同我说些什么?”

 赵栀说罢,缓缓抬起了眸,眸微动。

 东子安外披了红色大袖衫,墨发高束,戴了飞凤三仙白玉冠,墨发后系了红色绣黑云发带,间别了一把黑色折扇,扇柄上系着价值万金的玉佩,容颜俊美,公子如玉。

 他薄勾着一抹浅笑,瞧起来温煦如风,朝着赵栀回了一礼:“在下听闻姑娘的闺阁好友出了事,此次约姑娘出来,实属好心,想助姑娘一助,还请姑娘莫要多想。”

 “那便拜托你了,我回府还有些事,便先行走一步了。”

 赵栀朝着他抱了抱拳,小嘴轻抿,便要转头离开此处。

 就在这时,东子安突然伸出了手,浅笑盈盈的搭在了赵栀的肩上,眸底神色带着一抹鸷:“姑娘,莫急着走呀。”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一抹气,同他之前的语气差别极大。  M.iw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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