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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蔺孔明的挑逗
 一眨眼,便到了皇后要回蔺府省亲的日子。

 当朝皇后蔺映之入宫数年,还从未回蔺府内省过亲,听闻是她腹中有孕了,才得了皇帝允许,能回家看望母亲一趟。

 她是在晚上亥时,才会乘轿来蔺家的,在蔺家呆上一个时辰,便得回宫去了,蔺家人需得在亥时之前,便着好行装,守在蔺府门口恭着她。

 这几,几乎是蔺府最忙的时候了,他们办完了蔺轻鸿和王小娘子的葬礼,便急忙将府内的白布白灯笼撤下,挂上了红绸等物,府内数八千的丫鬟小厮们夜不息,晚上甚至顾不得睡觉,才将该准备的物件,该添设的布置,准备好了八成。

 天才刚蒙蒙亮,蔺府的夫人少爷‮姐小‬们,便匆匆坐起了身,换了端庄大气的礼服,男人们挽鬓戴发冠,女人们则梳着各类繁复的发髻,寻起了好搭配的璎珞等物件。

 二房的李轻云如今还在宫内陪着当今皇后蔺映之,并未回府,说是会同着皇后,一同回来蔺府。

 蔺映之在进宫之前,曾带着几个小厮,在宫外置办府内要用的绸缎,那时恰巧忘记带了银钱,愁苦之际,正是李轻云过去,帮她解了围,自此后,蔺映之对李轻云,便比旁的女眷要亲近一些,哪怕是入了宫,还时常派人送给李轻云一些宫里头番邦进贡的稀罕物件。

 “李轻云那蹄子进了宫,不知又要拿了映姐儿多少赏赐,整里甚子物件都拿,没些许的见识!啊呸!”

 钱风泠一边对着铜镜扣着立领上衣的麒麟镶玉子母扣,一边冷笑出了声。

 “翠羽,你去将去年郡王妃赏的那支翡翠簪拿来,另再拿一样串了苏的烧蓝,一样未穿的过来,可莫要同上次般拿错了,要三前刚置办的那对儿!”

 “哦,对了,一月前刚制的那几双镶了翡翠的翘头鞋,也全拿过来,让我挑上一挑。”

 钱风泠一边忙着嘱咐,一边又小心的握着雕花梳,梳了一梳鬓角的发。

 “夫人,东西尽拿来了。”

 “呀!竟将韵姐儿的事给忘了!她昨刚嘱咐我,要我出门给她捎些银簪的,你去拿几支我的发簪过去,让她先行用着!等忙完了这阵儿,我再给她置办新的!”

 “夫人,奴婢去将碧儿她们几人也唤来吧!红彩绸还未挂完呢!”

 “随你了!你这小蹄子,都说了这些闲事莫要再劳烦我!我这儿忙着呢!”

 钱风泠嗔怒瞧她一眼,开抽屉,寻起了能配上她这身礼服的耳坠,心情颇好的哼起了小曲儿。

 “大姑娘出嫁啦,正月头好哟…”

 大房这边忙的很,旁的房内也没讨得清闲,这蔺府内妾室也有数房,皇后省亲这般的大事,她们是没有资格上前去的,但也得涂脂抹粉的收拾好,等皇后娘娘走的时候,站在最后,陪着一同去送。

 赵栀算是府内起的最早的,她寅时便睁开了眼睛,起梳洗打扮了起来。

 她今着的,正是钱风泠前几送予她的那套红色系的礼服,头上戴着的,也正是钱风泠送来的钗。

 她如今还未有贴身丫鬟,她也信不得那些使丫鬟的手,便亲自挽了发髻,涂抹了脂粉,她将一切收拾好后,换了新袜新鞋,推开了房门,提着裙摆,朝着蔺孔明所住的地方走了过去。

 如今天还蒙蒙亮,偶尔响起几声蝉鸣,皎洁的月光映在地上,如同铺了一层温润的水,空气微凉,却是清新的很。

 整个蔺府都在忙,潇湘馆内的仆从也在忙,不过一会儿,赵栀便见了四五个婆子丫鬟,手中拿着木桶、蜡台、灯笼、碗碟等物,各自不一,匆匆的自她身旁经过,有的眼亮的丫头发现了她,还会朝她欠身行个礼再离开,赵栀自是也回之一礼。

 她在路上走了有一炷香,才算到了蔺孔明的住所,这房内昏暗暗的很,连灯都未燃,一看便知蔺孔明还未醒来。

 她站在门口,轻轻的唤了一声三爷,里头却无一点动静,她刚稍大声唤了一唤,路远便拿着个镶了云纹的白玉发冠,不知从哪个旮旯儿里走了出来。

 他朝着赵栀行了一礼,叹了口气:“让夫人见笑了,爷此时还未起呢,属下刚刚拿着礼服进去唤了他一声,他便将属下赶出来了,我便也只得在房外候着,等爷醒来。”

 赵栀蹙眉:“需得这时醒了!当心误了时辰!”

 再过半刻钟,府内的人便得聚在一处,排练一番拜见皇后时的礼仪,他误了时辰,可是大过了!

 赵栀上前几步,伸出小粉拳头,‮劲使‬的敲了房门几下,见还是无人应答,便直接推门进去,燃了蜡烛,走到蔺孔明身边,扯住被子的一角,猛地将被子掀了起来!

 “三爷!该起了!”

 “别!夫人你…”

 路远面色一白,颇有些尴尬的转过了头,右手轻轻抚住了额头,有些不忍直视。

 爷他…他睡觉之时,向来都是不喜着衣物的…

 赵栀只望了一眼,一张脸便红的番茄似的,双手颤抖着将被子放在了他的身上,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子身‬,堪堪坐在了蔺孔明的轮椅上,别过了脸,声音若蚊子哼哼一般:“三爷,该起了。”

 “路远,她看光我了?”

 蔺孔明缓缓睁开了一双晦暗如墨般的眸,角噙着古怪的笑,冷冷的朝赵栀扫着。

 他微微侧身,墨发如瀑一般,倾泻在了他那如玉般的肩头,灯火长短不一,映在他的半边脸颊上,竟若画中的妖孽一般,令人怦然心动。

 赵栀:“…”她轻轻闭上双眸,低头回忆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面色又红了一个度,就连脖子都红了起来,双手不知该如何去放了。

 她…她其实并未看清些什么,只隐约看见…看见他腿间那物件,好生的吓人…

 他看起来这般瘦弱,身上…身上竟是也有不少肌的…

 她…她在想些什么?她怎可想这些?

 赵栀更加窘迫的低下了头,双手绞着手帕,几乎快哭了出来。

 蔺孔明见路远没有‮头摇‬,眸愈发深了起来,微变得有些冷。

 “赵栀!”

 他的声音颇大,其中尽是翳,吓的赵栀‮子身‬抖了一抖,鼻子一酸,朝他望了去:“三爷,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如何补偿?”

 蔺孔明的神色冷彻透骨。

 “我…我给你寻几个妾室…”

 “我!不!需!要!”

 “那…那该如何是好?”

 赵栀一脸委屈,难得出了一副小女儿神态。

 蔺孔明突的笑了,他神色古怪的上上下下扫了赵栀一眼:“赵栀,你现在…好怂啊。”

 他双眸逐渐升起了一抹兴味浓厚的亮光来,轻轻的将身上的被子掀了开来,赵栀一个惊呼,便倏忽站起了身,冲出了房门。

 “蔺孔明!你欺负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栀的身后,突然传来了男人张狂的大笑声,那声音带着磁,极苏极妖,令人一听,心魂便沉溺在了其中,再不好出来。

 路远望着赵栀匆忙跑走的背影,汗颜了一把,瞧着蔺孔明道:“三爷,你这般待小夫人,是不是有些越举,有些过分了?”

 他的声音颇为小心翼翼,生怕惹的蔺孔明不悦。

 蔺孔明砸吧砸吧嘴,似乎心情极好,他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玉箫,行云水一般,在修长的手中转了几圈,笑的祸国殃民:“过分?呵…给爷穿衣!”

 赵栀蹲在蔺孔明的房门口,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双眸中含着泪,‮子身‬轻轻的抖着,小脸皱成了一团,了几,捂着嘴,才没有哭出声来。

 “蔺孔明,你欺负人,欺负人…一直欺负我…”

 “蔺孔明,你个大坏蛋,总欺负我,总是欺负我,呜呜呜…”

 她不知从哪儿寻了半树枝,在地上不断写起了蔺孔明三个大字,又用树枝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就在这时,她的肩头突然被一只修长的手指戳了一戳,男人那浑厚的声音响在了她的耳旁。

 “干什么呢?母亲。”

 蔺孔明饶有兴味的垂眸朝地上瞧着,往前勾了勾头。

 赵栀‮子身‬一抖,忙用手将那些个字抹去,站起了身,双手背在了身后,将树枝丢到了地上,无辜的摇了‮头摇‬:“没有!什么都没有干!”

 “哦?什么都没干?”

 蔺孔明左手托着腮帮子,饶有兴味的朝她凝视着,薄勾起了一抹弧度。

 “嗯呐!什么都没有!”

 赵栀一边点头,一边又用小脚在地上擦了一擦。

 蔺孔明着了月白色衣衫,上绣着精致的云纹,外着了黑色大袖衫,大袖衫上用红线绘着一条巨蟒,鬓发高束,戴了白玉云发冠,眉眼精致的令人生叹。

 蔺孔明如今虽因‮体身‬原因,闲散在家,但他的官衔却不低,乃是当朝陛下亲封的东苓异姓王,任极品,在朝中乃是摄政王之职,在几年前,他在朝中的权势,连当朝皇帝都不及,喜爱他的女子,更是绕了这东苓好几圈,他如今自是有资格着这蟒袍衣衫的。

 “若是说谎,明你口中生疮。”

 蔺孔明想了一想,又道:“恩,还生痔疮。”

 他说罢,便转着椅轮,朝着前院走了过去,还心情颇好的哼起了小曲儿:“蔺家主母口中生疮,口中生疮咯~~”  M.iw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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