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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挖个洞
 江楚寒醒来的消息震动朝野,京城城风雨,各种小道消息传了开去,黎一大清早就听到了三四个版本,一个比一个离谱。

 还有人猜是江楚寒的魂魄幽游了九天,准备离去时,忽然见到了一个女子,忽然舍不得就此离去,因而返回人间,并带回了一个王妃。

 聚众吃瓜的群众讨论完,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黎全听在了耳中,哭笑不得。

 早上,她又叫小蝙蝠给她用了隐身术,她想了一天,决定还是和江楚寒好好说清楚,告别之后就离开这里,去寻找让江楚寒彻底恢复的办法,也就是彻底杀死那摄魂四叶藤的方法。

 昨天他虽然用了不知道是什么的方法,和正常人一样行动无碍,还在一瞬间击倒了几个侍卫,但那之后便体力不支,恢复过来的手脚也不能动弹,只能坐着休息。

 好在那个江轩受他威数年,年纪又小,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对还活着的江楚寒怎么样。不过,他现在恐怕是在求神拜佛,祈祷阎王爷继续把江楚寒收回去吧。

 江楚寒昨天骗过了他一次,但如果继续这样,总会有一天败,江轩看到江楚寒手脚残疾,以往的威严定会慢慢磨损,对江楚寒出手的概率是越来越大。

 黎想着这些后果,实在没法心安理得在王府中坐享其成。

 说到底,还是那只小蝙蝠的错,它竟然隐瞒了她这么大的问题,难怪它那时支支吾吾地只想逃走。

 “禾雀那家伙…”

 黎喃喃念出了声。

 小蝙蝠倏忽出现在了她面前,嘴里还叼着一朵牡丹花,啃个不停:“唔,你叫我是有什么事?”

 黎瞥了它一眼,昨天这只说好要离开的蝙蝠看到车的牡丹花,立即忘了自己的跑路宣言。同时,黎之前叫人去摘的禾雀花也终于从南方采摘回来了,这只蝙蝠一看就下了口水,更舍不得走了。

 要是这世上的问题都像这只蝙蝠一样好搞,黎就不用头疼了。

 黎道:“禾雀,我问你,要怎么彻底除掉那藤?”

 小蝙蝠移开了视线:“你怎么还是不死心?”

 黎:“老实回答我,不准转移话题。”

 小蝙蝠还是不看她:“…之前就说了,要完全除掉那藤是不可能的。”

 “??”黎一脸问号,“你之前不是说还有一半的概率能除掉吗?那也是谎话?”

 小蝙蝠:“对啊,就是谎话,要是我不说得轻一点,你根本就不会想着要走吧,那我也走不成了。”

 黎发出灵魂拷问:“那你看看现在,是你邹城了,还是我走成了?”

 小蝙蝠叹了口气:“至少我已经努力过了。”

 黎:“…”这不要脸的话,还真说得顺口呢。

 黎又想到了一件事:“你说一半的概率是谎话,那之前的选择,说除去藤蔓分支就能换十年无忧,该不会也是假的吧?”

 小蝙蝠又移开了视线:“这个嘛…”

 黎气得青筋暴起:“快说!”

 小蝙蝠移远了一点距离,吊在‮全安‬的高低,才回答道:“好啦好啦,恭喜你猜对了,这句话我确实也说了谎。”

 黎咬牙:“那‮实真‬时间呢?不是十年,那是五年?六年?”

 小蝙蝠:“还要少一点。”

 黎:“三年?两年?”

 小蝙蝠:“再少一点。”

 黎:“再少?那就是一年?”

 小蝙蝠:“唔,就快猜对了。”

 黎就差爆了:“还要再少多少?少到十天半个月?”

 小蝙蝠眼一亮,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种少法!”

 黎:“…”小蝙蝠:“不过,十天还是多了一点,照这个情况看,三四天最多了。”

 黎:“…”真的,她还没掐死这只蝙蝠,不是因为她修养好,纯粹是因为它吊在高处,够不着。

 黎磨着牙:“所以,再过三四天,江楚寒又会躺回去?”

 小蝙蝠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头摇‬:“不可能的,他不会躺回去了,大概这两天,他就会被那个鬼神抓过去,然后炼制成丹药之类的。”

 黎骤然提高了声音:“你说什么?!”

 小蝙蝠捂住耳朵:“你声音小点,而且别忘了你还在隐身中,忽然声音这么大,会吓到那些凡人。”

 黎才不管:“你给我说清楚,那个鬼神不是说要沉睡一百年吗?!”

 小蝙蝠:“他确实是要睡那么久,但是,他可以自己醒来啊,更何况他还有手下呢。”

 小蝙蝠轻飘飘地说完,黎只觉得遭了一击,脑子里徘徊着“原来还可以这样”,然后才回过神来,吼道:“这么重要的事,你这个混蛋蝙蝠怎么敢瞒着我?”

 小蝙蝠很无辜:“瞒着你也不止我一个,那个人不是也没告诉你吗?”

 黎愣了一下,确实是这样,江楚寒的确也没有告诉她。

 小蝙蝠:“那个鬼神正在醒来,说不定这两天就会偷袭过来,所以这座城的鬼怪都怕波及到自己,跑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大概都是些迟钝的鬼,也只有像本蝙蝠这样重情重义又讲义气的妖怪才——喂,等等,你别跑,我还没说完!”

 然而黎已经和龙卷风一样跑远了,很快便消失在墙院后。

 黎什么也没想,就朝着江楚寒的寝宫,一路奔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体质的原因,她能感应到他在哪里,黎就朝着那个方向跑去,因为她还在隐身状态,谁也看不到她,守门的侍卫只觉得自己面前刮过一阵风,接着门就开了。

 黎推门进去,江楚寒正在书房中,和盈袖商量着什么。

 黎一进来,江楚寒便听到了动静。盈袖却毫无察觉,还在认真汇报府上的事情,比如内部的叛徒都清理完毕,妃子的事情也都妥当,朝政大势暂时安稳,武官都向着江楚寒,文官则大部分还在观望中,最后她又提到了虎符,正好说说进展,但江楚寒的注意力都移开了。

 他摆了摆手,吩咐下次再说。

 盈袖脸色微微一暗,低头便出去了。

 黎站在他面前,隔着桌案,微着气。

 江楚寒坐着,有几只偷溜出来的团在他身边,亲昵地蹭着他的手心。他不动如山,只是望着她,被他盯着,黎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时,江楚寒却低声道:“你都知道了?”

 黎微微一愣,她还什么都没说,他就知道她知道了?

 黎点头:“鬼神的事,我知道了。”

 江楚寒没有丝毫意外:“是我隐瞒了你,禾雀没有拆穿,我便瞒了下去。”

 黎:“我知道,你昨天过来追我,先是想要留住我,又放我走,最后还是留住我,是因为你考虑到了那个鬼神吧?你提醒我不要走南边的路,也是因为那个鬼神就在那个方向,想让我离开,想让我留下,都是因为考虑到了我的安危。是这样吗,江楚寒?”

 她定定看着他,他也一样回望着她。

 最终江楚寒敛下眉眼:“是我的错,我没有及时告知你危险,就让你误入这潭水中。”

 黎望着他,缓缓摇了‮头摇‬,坚定道:“不是这样,你隐瞒我,只是因为不想打击我的自信,我那时候很想要你信任我,你是为了配合我,才没有告诉我那鬼神的真面目。”

 黎站在他面前,眼底有些微的哀伤,但仍是无所畏惧。江楚寒微微一怔:“现在你知道了鬼神的真相,你不害怕?”

 黎欢笑了笑:“其实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江楚寒:“…”他无意识地摸了摸手心里的团,思考这是什么意思。

 从黎的神态上看,这句奇怪的话应该是表达不怕的方式,只是从未听过这种话,或许是哪里的方言。

 江楚寒:“那鬼神这两天就会过来,你也还是要待在我身边?”

 黎点了点头:“因为我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啊,现在人人都知道江轩给你冲喜的妃子都死了,那个‘秦妃’自然也没了,现在的我是黎,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地方能去?”

 虽然确实是有啦,本来她还想着和江楚寒告别,去找除藤的方法,这当然就是要去找源头,也就是那个鬼神。不过,现在那鬼神要亲自过来了,她也就不用担心了,倒也省得她去找。

 江楚寒松开了团,转而握住了她的手:“夫人说的没错,现在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王妃,就算你想走,也走不成了。”

 黎被他握得紧紧的,他的手心温暖干燥,难怪那些团都喜欢待在他身边。黎想着,江楚寒又说:“夫人答应为我裁那面纱,过了一天,不知还算不算数?”

 黎尴尬,既然都第二天了,为何不干脆就忘掉好了?

 黎虚虚地转移话题:“这个嘛…你的事都办好了吗?我刚才听盈袖提到虎符,江轩难道还想要虎符不成?”

 江楚寒‮头摇‬:“他倒是没脸亲自向我要,不过,就在昨天,盈袖发现密室中的虎符不见了。”

 黎大惊:“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凭空不见了?”

 江楚寒颔首:“无法确定丢失的具体世间,不过,必然是在昨上午之前。”

 “等等,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过那虎符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吗?然后你就告诉了我。”黎说到这里,忽然止住话头,又重复了一遍,“你只告诉了我,也就是说,有嫌疑的是我?”

 江楚寒‮头摇‬:“你的确知道虎符所在,不过,这件事除了我谁也不知,没有人怀疑你。”

 黎:“你不怀疑我?”

 江楚寒深深看着她:“这无关于你。我相信我的眼光,你没有动那虎符,甚至没去确认它是不是在那里。黎,我就是这么相信我自己。”

 黎慢慢松下了忧虑,脸上出笑来:“你的自信过头了,这真是传说中那个多疑的摄政王?”

 江楚寒皱起眉:“本王只信自己,从不对自己多疑,夫人可不要上了恶人的当,被谣言骗了去。”

 黎暗笑,她才不会被他骗了去,这个人啊,嘴里说着只信自己,却还把她抱在怀里,一本正经地言不由衷。

 这种事,就算是那些单纯的团也能看出来。

 只是,这种时候还有谁能偷到虎符?

 黎想到了一直没机会说的事:“昨天,我在那家包子店门口遇到了秦飞雪,从她口中打听到了一件事,她和尚书夫人以及她表哥有所勾连,想要到虎符献给江轩。”

 黎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江楚寒的脸色,不过,他仍和平时一样,看不出来有何变化,黎接着又说:“昨天便是为了策反我而来,顺便也想借我这里潜入府中打探情况。”

 这时,江楚寒搂着她的手微微一紧,这个动作十分轻微,但黎感觉到了,她直觉到江楚寒好像是被触犯了逆鳞,之前他听到有人要从他这里抢虎符,都无动于衷,这后面怎么忽然就动怒了?

 黎回想了一下,她也没说什么,只提了秦飞雪是为了策反她而来,唔,难道,这就是他的逆鳞?

 也就是,她?

 黎琢磨着,又说道:“不过,我当然是拒绝了她,还耍了她一把,唔,顺便给她理了个发。”

 江楚寒一听,僵硬的手微微松开了。

 这是,心情又好了?

 黎觉得不可思议,他的心事似乎太复杂了,又感觉出奇地简单。让她不敢多想,又隐约觉得高兴,跟吃了一样甜滋滋的。

 唔,还是正事要紧。

 黎又说:“虽然时间上看有点对不上,不过,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提前到手,偷走了虎符?”

 江楚寒微微思索,便否定了这个可能:“想要潜进戒备森严的府中,还能准确找到虎符所在,来去自如,凭那几个人的本事还不足以完成。他们至少需要一人里应外合,否则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虎符。”

 黎皱起眉来:“里应外合?你说的是内贼?”

 江楚寒:“这是通常情况下的推测。”

 黎怔住,如果说府中谁有这个本事,能找出虎符所在,还能调开兵力,让盗贼有机可趁,那也就只有…

 她蓦然想起昨回府时,齐衡有话要对她说,言辞间闪闪躲躲,似乎遇到了什么大事。

 莫非…

 黎暗暗‮头摇‬,摒弃这种想法。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算她不相信自己,她也要相信江楚寒的眼光,他任用了齐衡当总管,一定是有他的考虑。

 黎心思清明,追问道:“那不是通常情况,又要怎么推测?”

 江楚寒闻声低下头来,望着她的视线柔了又柔:“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黎听得十分好奇,眼睛都盯得圆溜溜的:“这要怎么另当别论?”

 江楚寒笑了笑:“很快就知道了。”

 黎被他一笑勾得不知东西南北,这摄政王果然非同一般,不笑时冷冷淡淡,不可接近,这一笑却是冰消雪融,向花开。

 两人紧紧盯着彼此,忘我入神。

 赶在失火之前,黎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半是抱怨,半是娇嗔:“既然摄政王不肯明说,那本夫人就等着看了。”

 嗯,等等,她是说了本夫人?

 黎差点咬到舌头,她一定是听那只小蝙蝠聒噪多了,才会学了它的语癖,不然她是绝对不会自称什么夫人的。

 江楚寒的笑意却更深了。

 这也就算了,可他偏偏不点穿,只是望着她,让她的羞心持续发酵,直到快溢出来。

 好想挖个

 黎面红耳赤,从他怀里移开了视线,却见桌上几只团也两眼巴巴地望着她,哦,差点忘了这里还有这些团了。

 更想挖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挖个,土拨鼠尖叫完了233333  m.IW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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