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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粉丝养成(二修)
 江楚寒想出了答案,她之所以在这里,恐怕是受齐衡他们所托。

 他病倒之后,齐衡他们必然想尽办法救他,御医不行,就发布高额悬赏,吸引江湖中的能人异士来救他。

 江楚寒打量着那团熹微的白光,如果她也是为了赏金而来,那她可就打错算盘了。

 她救不了他,也没人能救他。

 那些摄魂四叶藤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只要再到他剩下的那半张脸上,他就会死去。

 三年前,他当上摄政王时,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他能感觉死契正在夺去他最后的残魂,当这片魂魄消失时,他也便会消失。

 不是进入轮回,也不是得道升天,仅仅只是消失。

 大概是在今晚。

 他的魂魄散去后,身还会残余几,直到那些鬼怪将他啃食干净,才会咽下最后一口气。

 江楚寒的残魂思绪纠,这时,一缕幽香袭来,她伸出手,又碰了碰他。

 那香气比之前更浓郁了,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温软,她这是又要做什么?

 江楚寒很快便知道了。

 黎握住他的发丝,再一次拨开。

 他顿时怒气横生。

 这个女人之前就看过他的半边脸,被吓得尖叫后退了,现在她又要来一次?

 难道她以为再看一眼,他的伤势就会转好?

 江楚寒又怒又气,他已经预料到她又被吓坏的模样了,这个人确认之后,会被吓得尖叫,散发出恐惧的味道,然后转身逃走。

 这次她肯定不会再来了。

 一定又是这样。

 他无声地扯出了一丝凉薄的笑。

 黎伸出手,轻轻拨开了他的发丝。

 那伤痕斑驳的脸又一次展现在她面前,伤痕虽然比之前消退了不少,但依旧触目惊心。那些藤蔓也盘踞在上面,就像是一条古怪的大虫子。

 黎微微叹息,这张脸本是堪称艺术品的杰作,却毁于这个离奇的疾病,实在是暴殄天物。

 如果她能让他好起来,该有多好啊。

 但是,她没有把握。

 也许她并非那个能治愈你的人,她只是给了他们错误的希望,然后又让他们失望。

 那就是我的过错…

 黎又伸出手,避开那些怪藤,轻轻抚平了他鬓角的发丝。

 江楚寒微微一愣,他不明白。这个女人看到了他的可怖的脸,已经确认了,但她没有尖叫,没有逃走,她的香气中也没有一丝恐惧。

 只是有一种酸涩的味道。

 那是…难过?

 为他难过?

 这不可能。

 他早已是被世间常理抛弃的污浊,是滥杀臣子的暴君,人人畏惧他,远离他,却不得不臣服于他,支配他们的是恐惧。

 没有人会为他难过,甚至在他死后,他还要遭受世人唾弃。

 然而,那只纤细的手‮摸抚‬着他的鬓角,轻柔地不像话。

 她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逃走?

 为什么还要继续待在他身边?

 她难道不知道吗?他可是会杀人的暴君,他的身边都是地狱!

 江楚寒极力去感知黎身上的气息,然而她的手很快离开了他,那瞬间,他又重新落入了黑暗中。

 黎收回手,转头对齐衡道:“齐衡总管,你现在能看得到这里的藤蔓吗?”

 她指着江楚寒脸上盘踞的藤蔓,又进一步描述:“这些藤蔓是黑色的,不过,虽然说是藤,但藤上没有长出叶子,只有一些触手一样的藤须。”

 齐衡瞪大了眼,仔细看了看黎指的地方,然后摇了‮头摇‬。

 “恕在下无能,我实在看不出王妃所言之物。”齐衡沮丧道,“难不成是那藤蔓很小,在下又年迈眼花了?不知再凑近点会不会看见。”

 说着,齐衡把眼睛瞪得如铜铃,几乎要凑到江楚寒脸上了。

 然而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没看到。

 这个不到三十岁的王府总管一脸灰心:“大概是在下真老了,眼力都跟不上了。”

 黎:“…”她无奈道:“齐衡总管,你还年轻着呢,而且这藤蔓都快有小拇指了,肯定不是因为老花眼的问题。”

 齐衡眼神一闪:“那便是王妃体质特殊,能见常人所不见,是老天爷派来拯救王爷的仙子!”

 黎:“…”这也太浮夸了吧。

 黎咳嗽了一声,“总之这藤蔓就在这儿,如果碰到了它,它还会咬你一口,所以要小心。”

 齐衡皱起眉:“这藤还会咬人?”

 黎点头:“不过咬的不重,就和针扎了一样。”

 齐衡上前:“且让在下一试。”

 他伸出手去,碰到了黎刚才所指的地方,黎也看到他的手落在了那些藤蔓上,然而,那些藤却像是感应不到一般,什么反应也没有。

 齐衡收回了手:“看来这藤对我也没有感应。”

 黎沉思,之前她确实被藤咬了一下,还出了血,接着她便感觉很困,一觉醒来后,江楚寒的伤痕便消失了大半。虽然那些藤蔓还覆在上面,变化不是很明显,但齐衡他们看不到藤蔓,所以会感觉变化惊人。

 或许她接触了藤蔓,真的是关键所在。

 这值得一试。

 黎再次伸出手,去碰那些黑色藤蔓。

 就在她的手指碰到一条黑藤的瞬间,原本一动不动的藤瞬间扑上来,触须上长出尖刺,咬住了她的手指!

 针扎一般的痛。

 黎却没有收回手,而是拎着那些黑藤,转头对齐衡说:“现在,你看到了吧?”

 齐衡神色惊异,虽然他看不到那些黑藤,但他能看到黎的手,她的手像被针扎了一样,指尖渗出了石榴红般的血珠。

 “王妃,这——”

 他面色担忧,黎摇了‮头摇‬,示意他不必担心。

 现在这些藤都来咬她,离开了江楚寒的脸,说不定这就是机会。

 她正好也想知道这些藤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黎就着那些黑藤咬住她的动作,反过来揪住了那些怪藤,也顾不上那针扎的痛,就将怪藤握在手中,然后——

 狠狠一掐!

 那瞬间,一声诡异的怪叫声响起,如蛇吐出信子,回在偌大的寝殿中,十分瘆人。

 周围的空气温度骤然降下,就连什么也看不到的齐衡都感觉到了不寻常,后背一片凉意。

 黎浑然不觉,她狠狠掐住了黑藤,任由它们在她手中‮动扭‬也不松手,她的手被触须割开,出的血全染在了黑藤上,那些藤收了她的血气,挣扎地更加厉害!

 黎比它更狠,她用染血的指甲扣住了黑藤,用力掐下!

 又是一声怪叫响起,黑藤应声而断!

 黎松开手,断裂的黑藤失去了生命力,如同死蛇一样躺在她手中,逐渐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地一干二净。

 只有她手上的伤痕还在滴血,大片血迹落到了江楚寒的脸上,然而血迹一落上去,却很快被收了。

 黎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的视野忽然发黑,眼前的景物似乎都在抖动,摇摇坠。

 她努力回过头,想要对齐衡说,她成功了。

 她扯断了那些黑藤。

 它们已经没了。

 然而,她才回头,眼前便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齐衡:王妃是老天爷派来拯救王爷的端庄矜持人美心善漂亮大方貌比西施…(以下省略八百字)的仙女!

 黎:…好吧,这彩虹我收下了。

 黎os:好歹我曾经也是个影后,小场面小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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