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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滚滚黄浪分山河
 蒲州古名“解州”,位于中条山边缘,乃是三国时期大将关羽的故乡。

 货贩李清在南城一家小客栈落宿后,便提着大包袱行往大街,将各种不同的货品分贩商家,因价钱较一般大商便宜。

 所以甚快便分贩大半,所余不多了。

 华灯初上,李清在西城一条小街内的饭堂中,与一些车马行店伙、车夫以及一些行脚苦力、市井地痞吃喝笑闹不止,并且不时谈些各地奇闻轶事,偶或似有心或无意的询问本城附近有些什么怪异之事?或深居简出的怪异之人?或是常人不知的奇怪人、事?直到亥时末才醉意盎然的逐渐散去。

 夜阴暗,大街上传出报更的竹梆声及铜锣声已是三更时分了。

 城西十余里外的一片树林内,有一幢早已颓败荒废的古旧森大宅院,内里荒草及膝蛇鼠处处,据说入夜之后常有厉鬼出没树林及废宅内,因此无人敢进人树林内,更何谈进入废宅内?

 突然!空际有一只大鸟迅疾窜入院墙内,但随即一闪而没,不知去向?

 接而便听一处院墙塌倒大半的墙脚处,在一堆杂乱的矮树丛内,突然响起了轻微的语声:“咦?老胡!你…你看见了没有?”

 “什么?你说看见什么…”

 “刚才…好像有个黑呼呼的东西由外面闪进来,落至一堆草丛内,便不见了!”

 “哦?去…去…三更半夜的…有什么人敢到这荒郊野外闹鬼的古宅?大概是什么夜枭或狐鼠吧?”

 “哦…大概是吧,唉!咱们天天要扮鬼吓人,倒害得自己也心生恍惚,好似这大宅内真有鬼似的?”

 “呸!呸!你少胡说八道了,小心被头儿听见,可有你受…嗯…”“咦?老胡你…”话声突顿!但未几便有一阵怪异的呢喃之声微响,约莫刻余后,突由墙暗隅内的一堆砖砾内窜出一道黑影,迅疾贴地窜往颓废危楼处。

 三层阁楼的门窗早已腐朽斑剥坠,但是高有六尺的基座,却是以岩块砌成的坚实宽阔楼基。

 但是黑影并未登至上方楼廊,而是顺着楼基隐往左侧院之方,待行至一个由上方廊道下行至庭院的高宽石梯侧面,在梯侧的岩壁间仔细察看。

 果然发现由六尺高斜下的岩梯侧面岩墙上,有一扇难以察觉的隐秘石门。倏然!黑影暴纵至上方廊道巨木柱的暗影内。未几,便见梯侧的岩墙有一片石门缓缓张开,并由内里鱼贯步出四名壮汉,并未有返身掩门的动作,便迅疾行往庭院,消失不见。

 正当四名壮汉行出不久,立见那扇石门又已缓缓自动闭合,就在此时,廊道上的黑影已疾如幻影般迅疾闪入石门内;石门内的空气并不混浊,而且并非以火炬为光,而是在可容两人并行的通道两侧顶端,嵌镶着一曲不知何物制成的晶片,折引至一些亮光,而使通道中如同皎月映照,清晰可见。

 而此时也已看清黑影乃是一个全身紧身黑衣,头罩蒙巾,只双眼的夜行人。

 蒙面夜行人默察前方通道无人暗隐,便有如一只黑豹一般,轻巧无声小心翼翼的往内里深人,行约三丈余,便见前方底端两侧各有一条较宽的横向通道而且两方通道内尚传出一些笑语声,原来两侧深长的通道内皆在左右石壁间有不少木门,似乎是一间间的房室,并且有不少人分别居住。

 于是蒙面人更是小心翼翼的步入左侧通道内,提功默察木门内的动静,尚幸数扇木门内皆是空无一人,仅有两间内里有沉睡的鼻息声,以及两人低声笑语。

 蒙面人静行片刻,发觉整个石室中,共有六条叉通道,每条通道中各有八扇木门,但是整个地底秘室中的人数,仅有十余人左右,其他的人似是外出未归。

 突然,只听秘室进口之方的通道传来一阵急切的话声:“既然如此,你们快带老夫前往会合张分堂主,以免误了会主的大事。”

 另有一人则急声回应道:“启禀特使,本分堂中尚有杨护法留守,小的去请杨护法前来见您。”“哦?那你直接带我去见杨护法便是了。”“是!是!特使请随小的来。”蒙面人闻声立时隐入一间内里无人的石室内,静听着步履声逐渐远去,于是再度闪出门外紧随两人后方追去。

 与每间房室木门相同,毫不起眼的一间房室内,突听惊异的口呼声传出:“啊?会主要活擒那三个娃儿?糟了,今戊时初,本分堂的眼线传回讯息,那三个娃儿在南城外二十里地的栈房借宿,因此分堂主已在一个时辰前,率大批高手前往道途中埋伏守候,待那三个娃儿上道时,便可一举围杀,因此恐怕来不及通知分堂主了。”“啊…糟了!会主要活擒那三个娃儿另有大用,万一误了会主大事…快!快!你尽快带老夫赶在动手前找到张分堂主,否则就迟了。”“是!是!属下这就引您即刻前往。”

 隐在另一扇门内的黑衣蒙面人,果然听见两个人的步履声,由对面室内急步离去,但又听另一个沉重步声行至室门前似是方才引领特使前来的人,并听他欣喜说道:“太好了,现在分堂内只余不到十人了,除了陈头儿外便属我最大,方才杨护法又用‘魂散’喂入那细皮的半老徐娘口内大概已快发了,若不替她止止岂不是要冲脑成痴了?就算我做做好事吧!嗤!嗤…”正当他笑低语的再度转身步入室内时倏觉后颈一紧,恍如被一具大铁夹紧紧夹住痛得他双眼上翻,张口叫,但声音好似在喉内难以呼出,接而脑中轰然便已昏不醒了。

 蒙面人夹搂着软垂的身躯迅疾没入室内关妥室门,只见内里比其他石室宽大一倍有余,除了一张宽大厚垫以及桌椅木橱外,尚有一张怪异软榻。

 软榻上有一名三旬余不到四旬的妇人四肢被紧扣在四横木上,轻哼呻且全身扭摇不止,蒙面人见状顿知是壮汉口中所说被灌服什么“魂散”的妇人。

 蒙面人知晓服用药的人除非服用解药,否则只有与人乐狂之后方能解消药,因些立即伸掌贴在壮汉头顶“百会”上。

 约莫片刻后,神情痴呆的壮汉木然行至左侧一个小木橱前,由内里十余只小瓶中取出一支小瓶,倒出四粒小药丸,交给了蒙面人然后喂入那女子口内。

 然后壮汉又在一面石壁上,扳动一支铁把柄打开了石壁间的一扇暗门,此时软榻上的女子已然逐渐清醒,蒙面人不待她全然清醒悲急叫之时,立即制住她哑,并且低声说道:“夫人莫惊!在下乃是潜入此秘室的外人,正巧遇见这个贼子…在下已然制住他,因此夫人并未受辱,方才在下问出在暗室内尚囚着不少人,因此在下想请夫人协助,同往暗室内救出其他的人,希望夫人忍住悲愤,救人为要。”

 那妇人闻言,顿时惊羞之大消,立即红着双目连连点首。

 蒙面人这才伸手解开她哑及四股绳索,并且问道:“夫人可是武林人?身上尚有何制?”

 那妇人束缚一除,顿时悲戚跪地说道:“恩公!大恩不敢言谢,小妇人改定当报答恩公救命之恩,小妇人习有薄技但道被制,真气难提,而囚室内的人也如是。”

 “哦!是哪些道?在下为你解…”于是蒙面人为妇人解开了遭制的道后自己则在室门把风,由妇人迅疾进入囚室内,救出遭囚的人。

 未几便听暗室内响起一阵惊喜欢叫声,但随又忍噤的沉寂无声,相互协助解,恢复了武功及自由之身。

 刻余后由暗门内迅疾掠出二十余名年约六旬之下三旬之上的妇女,并且立时散布暗门两侧,随后又鱼贯步出五、六十名年龄不等的老弱妇孺。

 蒙面人没想到暗室内竟然囚着如此多人!只见她们俱是蓬头垢面,衣衫污秽发臭,但枯黄的面上俱都浮现出激动无比的欣喜之,尚幸皆已有默契的未曾惊喜大叫。

 此时,一名年已六旬出头的老妇,迅疾掠至蒙面人身前,老脸搐的福身颤声说道:“恩公!老身昔年人称‘飞花玉蝶’彭萍,而‘铁剑飞虹’郑大和便是吾夫,老身代所有难妇及老弱,向您拜谢救命大恩,但老身知晓此时也不便再客套耗时,恩公!老妇等二十余人尚有应战之力,并且听候您差遣。”

 蒙面人闻言,顿时应声说道:“郑老夫人客谦了,其实在下此来本是暗查仇踪,也仅是凑巧救了那位夫人而已,算不上对诸位夫人有何恩情可言,倒是现在此秘室中仅有少数的低下贼子而已,其余的高手已然尽出为恶了,如果诸位夫人并无其他牵扯正是趁机身之时。”

 “飞花玉蝶”郑老夫人闻言大喜,回首望望身后众人一眼立即说道:“没有!没有任何牵扯之事,恩公可随时差遣,老妇等人全力遵从。”

 “老夫人客谦了,这样吧,由在下先行逐一清除各房内的贼子,老夫人等人可分派出数人在各岔道处严守,以免惊动了那些低下贼子触动了吾等不知的陷阱机关,那就不妙了。”但是郑老夫人心思疾转后,已然开口说道:“恩公,老身等岂能烦劳您一人?既然秘室内只剩少数的低下贼子,不如由老身等也同时分查各房室便可。”

 蒙面人闻言,心知也对,于是与二十余名妇人迅疾掠出室外,散往各条通道中并巳又迅又疾的冲入各室内,霎时只听各处传出阵阵惊呼惨叫之声,不到片刻,便已将整个秘室内的贼子全然诛除了。

 接而又见狂喜无比的众妇人,迅疾在各室中寻找趁手兵器、食物,以及可供老弱妇孺需用之物。不到两刻,便又相继聚于通道中,等候恩公的指示。

 蒙面人眼见有些妇人手中所执的兵器上,尚有血水滴,不问可知,那些武功低微的壮汉,恐怕无一能侥幸活命了,这也难怪她们…

 “郑老夫人,待会儿出得此秘室后,诸位能保护众弱小安然身吗?”

 “思公请宽心,方才老妇等人已在各室中搜出不少银两,只要能入城,便可安顿下来,也不怕贼子敢在城内猖狂了,尔后或许…只有报官了。”“嗯!老夫人之意甚佳,诸位只能入城,绝不可窜进山区中,否则难逃对方高手随后追杀或许在下可先护送诸位入城,再为自身之事。”

 此时突有一名五旬妇人开口说道:“恩公!贫妇等人想请求恩公,可否现出真面目容贫妇一观?”

 蒙面人闻言,顿时摇首笑说道:“诸位夫人不必多耗费时光了,在下这就先行开道诸位随后快走吧。”于是半个多时辰后,近百名老弱妇孺已然安静且迅疾的出地底秘室。

 而蒙面人则在秘室内放了一把火,才护着老弱妇孺往“蒲州城”急行,不到两刻,已然远出里余之外,而众人后方已是火舌飞卷,赤光冲天,与逐渐放亮的晨曦相映,逐渐将藏污纳垢的荒废巨楼烧得光。

 晨曦已,旭逐渐驱走了黑暗。远在蒲州城南二十余里地的官道中,乡间菜贩已然用板车或挑担,将新摘采的菜蔬及、鸭、牛、羊、猪一一赶送人城,又开始了一天的繁碌生活。

 突然,由一片树林内传出一阵清脆的怒叱叫骂声以及阵阵笑逗乐的笑语声,未几,便又传出金铁鸣的打斗声,惊得赶早入城的庄稼人,不敢贸然穿行树林中的道路,仅是神色惶恐的在树林外议论低语着。

 但在愈聚愈多的人群中,突然有四名高壮青年神色惊疑的穿出人群互望一眼后,立即将手中长布卷急抖,一一出阔剑及狭刀同时冲人树林内。

 果然在一阵狂怒的暴喝声后,金铁鸣声更为烈,并且方才奔人树林内的高壮青年之一,口鲜血神色惊急的由树林内急奔而出,在身后则有数名老者及壮汉紧追不舍。

 但是高壮青年并无意战,只是往来路之方狂奔,当他奔至树林外人群聚集之处时,被人群阻挡难以再奔,顿时被随后追至的一名老者一掌击在后背,霎时口鲜血的青年已被剧震之力震入围观人群中。

 就在此时围观人群后方已然挤至数名年轻魁梧的青年而那名口鲜血的青年,则是狂喜的息叫道:“快…咳…快!公…公子在林内被…被人围攻…统…统领他已…咳…快去…”

 挤出人群的九名青年眼见口鲜血的青年顿时神色大吃一惊!立时,不约而同的将手中布卷抖开,出内里的阔剑及狭长“雁翎刀”狂奔前劲疾的劈攻向伤及同伴的老者,以及随后奔至的壮汉。

 但为首的青年又急喝道:“不可恋战,快去支援公子!”

 “广三!快去招呼后面吴统领赶来…广七!你与弟兄们杀了这些莠民,我去支援公子。”

 “是!队长放心,您快去。”

 “杀,杀了这些胆大妄为的莠民。”只听一阵惊怒狂叫声中,人影奔掠,光飞闪,霎时掀起一场战,而在官道远方三三两两的行旅中已有不少人似乎也已发觉前方有异,已然狂急奔向此方。

 树林内“寒玉公子”赵天龙与琴儿及剑儿背靠背,各执一柄长剑施展出劲疾凌厉的剑招,抗拒着四周十余名老者及壮汉狂狠的攻击。

 主仆三人中,琴儿及剑儿的武功仅在二之上而已。自是难敌面对的众多强敌攻势,手中剑招早已凌乱不堪的逐渐退缩。

 尚幸“寒玉公子”赵天龙右手剑、左手扇,连连施展出劲疾凌厉的剑扇招式,剑光如龙翻腾迅疾有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玉扇翻飞忽张忽合,忽旋忽扫,忽点忽刺,忽削忽挑,不但挡住 了面前的攻势,也左右开弓的助两仆解消危机,才勉强抗住四周敌人的攻势,暂时支撑成为势均力敌的景况。

 然而四周围攻的人群中,大多是年已五旬左右的老者,功力至少在三十年之上,任凭“寒玉公子”的功力及剑扇招式非同凡响,又岂能挡得了两方的劲疾攻势?

 再加上他尚要维护身侧两名书童的安危,因此已是捉襟见肘,难以兼顾,逐渐陷入危急之中了。

 此时突听散立四周观战的一名老者,神色欣喜大叫道:“大家再加把劲,只要能擒下那书生便是大功一件!至于那两个书童,能擒便擒,否则不必留下。”

 另一名独臂老者闻言,顿时冷笑说道:“嘿,嘿!嘿!何老哥,若非会主生擒这小子,否则小弟分堂之人又岂会如此麻烦?虽然这小子的功力非比寻常,足可称得上是少见的后起之秀,但是他功力再高,也已难再支撑多久了,因此何老哥你就等着拿他回去覆命吧。”但是突听“寒玉公子”赵天龙怒哼一声,双目光暴涨冷森的说道:“哼!大胆莠民,本公子今天饶不了你们!”怒叱声中,倏见他手中剑招疾变,剑尖疾出一片如星剑雨,飞洒而出,劲疾凌厉的罩向右方人群,而左手中的白玉扇骤张,且手疾旋飞出,扇缘如刀疾削一名老者及两名大汉颈项,并且玉扇已出,腾出的左手,又五指疾屈的疾弹出三股劲疾凌厉的酷寒指风,尖啸的向一名老者口。

 “啊?‘寒星剑法’…”

 “咦?‘玉扇飞蝶’?‘寒玉指’…小子,你是天山‘寒玉宫’的人?”“啊?‘寒玉指’?小子,你来自天山‘寒玉宫’?”就在数声惊呼声中,已有数名老者仓皇暴退,但不知厉害的老者及壮汉,依然抢攻未退,因此立听数声惊呼怪叫声连响,已有一名老者出血箭,四名壮汉颈间血水涌溢,踉跄数步倒地不起。

 “寒玉公子”赵天龙招式疾出后、未曾顿止身形,神色森的再度震抖手中长剑,霎时又幻出一片繁如天际星辰的森寒剑雨,再度飞罩向略一闪退便又回扑的人群。

 而此时左手也已接住旋飞而回的玉扇,又顺势疾扬而出,“寒玉扇”又带着一片寒气,旋飞疾削左侧攻向琴儿的数名贼徒。

 右侧十余名老者及壮汉,再扬兵器攻向“寒玉公子”及剑儿时,却又见森寒剑雨再度罩至,但是身侧及背后皆有同伴阻挡着,已难纵移闪避,只得狂急施展兵器疾剑幕。

 但是剑幕劲疾凌厉且有如水银地一般,劲疾穿透一些兵器招式的破绽,霎时又听数声惨叫乍响…

 “啊…呃…”

 也就在此同时,另一方也传至两声惨叫,两名大汉已手捂颈部,踉跄倒地。

 “寒玉公子”赵天龙剑扇齐出连连得手,顿时使两侧围攻之人攻势大衰,因此也已使剑儿及琴儿的精神为之一振,手中两尺余长的宝剑,也凌厉的朝两侧群敌攻出。

 围攻三人的老者及壮汉,眼见同伴连连伤亡倒地,顿时也起凶,更是大怒的狂猛狠攻,恨不得立时将三人击伤擒住。

 “寒玉公子”赵天龙剑招凌厉劲疾,玉扇族飞如蝶,觑准了身周功力较高的老者凌厉攻出,能伤一人便减少一个威胁。

 右侧老者眼见剑势疾劲,立时斜掠避开,但是倏由剑尖出一股寒剑气直透他右肩之内,霎时全身骤寒真气散窜的踉跄倒退。

 而左侧老者被雪白酷寒的扇招得慌急暴退,尚幸他轻功较高,身形疾斜,掌势狂拍而出,以攻止攻,终于挡住了对方的追击。

 但是突听一声森冷哼乍响,霎时扇面透出一股如刀寒劲,劲疾的削向他倒纵的‮腿双‬…

 “啊?老陶,快缩腿…”“小子,住手!接老夫一拐…”

 “啊…”

 就在数声惊急暴喝声中,却听一声惨叫响起,血水飞中,那老者斜退的身躯竟已立身不稳的摔倒地面,一只左腿已然废了。如此一来,顿使对方为首的一名独臂老者狂怒无比,已然大喝道:“呔!功力弱者全退,身手高明的立即狠攻,拿下那小子!”

 “寒玉公子”赵天龙虽然功力高深招式玄奥但是四周围攻的人,突然全变成功力不弱的老者,并且在毫不畏惧的狂猛攻击下,已使他的剑扇招式,再难顺畅。

 再加上左右两侧的琴儿及剑儿,更是难以抗拒面对的敌人,因此招式逐渐凌乱的陷入危境,因而使得“寒玉公子”又要分神照顾两人,当然更拖累了他。眼看主仆三人已然陷入危急,恐怕再也难支撑多久之时,倏听树林外响起一阵狂急暴喝声,并且已见四名手执狭刀、阔剑的青年狂急奔至。

 “大胆莠民!还不住手?”

 “公子,莫慌!属下来了…”“喂!快拦住他们,全毙了!”

 “呔!小子们,找死!快杀了他们…”“寒玉公子”赵天龙眼见四人急奔而至,竟然是被自己差遣离去的彭统领及三名卫士,神色虽一向是冷漠未变,但心中却是大喜中急喝道:“彭统领快前来会合!”

 但是彭统领四人快步奔至时,原本在四周围观的人已有两名老者迅疾率着六名壮汉转身战,霎时又在另一方掀起了一场战。

 因此四名青年卫士不但无法与“寒玉公子”主仆三人会合,反而被人拦挡围攻,而且引起贼徒们急早些擒住三人之意,于是更加强攻势劲疾抢攻,使得主仆三人更是危急了。

 也就在此时,彭统领奔来之方,又已传至一阵暴喝呐喊的冲杀之声,竟然又见四十余名手执刀剑的青年,以整齐的横列阵势冲杀而至。

 群贼中的为首独臂老者,惊见树林外又冲至四十余名青年,如此岂不是要坏了活擒书生主仆三人之事?万一后面尚有人赶至,那么今行动势必无功而退了,到时会主责怪下来…

 因此独臂老者立时急声大喝道:“上…上!全都给我围上狠杀!除了书生外其余的全都狠杀除掉,一个不留。”其实在喝声中,除了围攻“寒玉公子”主仆三人的四名老者及五名壮汉,以及围攻彭统领四人的七人外,其余所有的六十余名老者壮汉,皆已一拥而上向后续奔至的四十余名青年,立时掀起更为烈的一场大混战。

 后续奔至的四十余名青年,一冲至林内已然望见有五、六十人之多,攻而至。但是他们毫无惧,并且在两名手执阔剑的为首者喝令下,立时变幻成尖锥队形,挥舞着狭刀、阔剑疾冲,立时冲入已蜂拥而至的对方人群内。

 只见他们竟然不畏惧两侧贼徒的掌、拳及兵器围攻,步伐沉稳不畏生死的立即前,同时施展出招招致人于死的劲疾凌厉刀招与对方生死相拼。

 如此的攻战阵势以及不畏生死的豪情一望便知是久经严训善征惯战的勇猛战士,绝非一般江湖武林中的门帮之人。

 也就在如此狂猛的一阵冲杀下,双方互有伤亡倒地,只听贼徒之方惨叫哀号声不断,可是却未曾听见伤亡的勇猛青年有人哀号惨叫。

 勇猛青年毫不畏生死冲锋陷阵,可是贼徒们却无此豪情了!因此硬拚不到片刻,已有不少贼徒为了保住性命不肯与对方以命相拚,因此已心畏的逐渐退却,使得四十余名青年顺利的与彭统领会合了!

 但是彭统领毫无欣喜之,竟然怒叱道:“还不快会合公子!双龙阵冲冲!”“是!”

 “变!”

 异口同声的洪亮大喝声中,已将近有五十人之数的青年迅疾变换队形,成为两条一字长龙并头奔行,手中狭长“雁翎刀”则狂猛的连连劈出如刀势。

 两条如同长龙的队形迅疾冲入对方人群内,左右开弓的劲猛攻杀,如此阵势已使众青年无须顾虑左右及后方,只须专注面对前方敌人,因此攻势更为劲疾凌厉。

 贼徒骤遭如此攻势,顿时被冲得四分五裂,慌急散退,但是尚在一旁观战的独臂老者已大怒的叫道:“快住…不准退!全力拦住他们,何护法!你们快加把劲,拿下那小子。”“大家快出掌遥攻…”

 “啊…”

 “小子,找死!吃老夫一槌!”

 “兄弟们,快冲!快为公子解困,不得畏退,否则军令严惩!”

 “彭统领小心…”就在一阵狂猛且惨烈的冲杀中,两条长龙已接近“寒玉公子”不到五丈之距,虽然贼徒已有十余人伤亡,但是也已有九名青年受伤倒地不知死活。

 另一方的“寒玉公子”赵天龙,眼见彭统领率所属冒死抢攻接近,内心中激动无比,并且也护着琴儿及剑儿,全力退围攻之人,迅疾往彭统领之方移动,终于与悍不畏死的众青年会合了。

 双方一经会合顿时实力大增,且精神为之一振,但是如此一来,危险已接踵而至了。

 为首的独臂老者,原本就是黑道中极为残狠毒辣的魔“毒蜂”张秋湖,尔后被一位白道高手追杀除,但被削断左臂后逃离,不知去向。没想到他早已投入“群英会”中,成为一名分堂主。

 “毒蜂”张秋湖眼见那些青年即将坏了自己的大事,凭自己分堂之下的二十余名高手,以及五十余名所属,竟然连擒捉三个小辈也费时败事,不但令自己的名声受损不说,恐怕也将遭堂主及会主怒责,甚而…

 因此内心又急又怒的心生毒念,立时大喝道:“杀!杀!

 用暗青子招呼他们,但别伤着正主儿!”

 所余近五十人的所属中,有十余名高手原是白道之人,皆因身遭剧毒控制,且家人又被困在不知何方,故而不得不从命为恶,但大多是虚应事故,未曾出全力攻击那些青年。

 现在“毒蜂”竟下令要以暗器杀那些年轻人,因此俱是神色忿忿的暴退出围攻之势,有的则是挥手虚应,并未抖出暗器。

 但是其余原本是黑道之人,心大多凶厉残狠,哪会有什么慈悲心?况且自身也是受剧毒控制,为了自己的性命,当然更无顾忌了!

 因此就在“毒蜂”张秋湖的一声令下,已有四十余人毫不犹豫的抖手出暗器!

 霎时只见有毒或无毒的柳叶刀、铁蒺藜、铁弹子、穿心针、三棱梭、金钱镖、红缨镖、飞蝗石、以及说不出名称的怪异暗器,已漫天罩向正中的三十余名青年。

 “兄弟们,快施刀幕护身前冲,近身搏战!

 王统领保护公子!小弟率弟兄们冲杀!

 杀!弟兄们,冲哇…”

 一笔难写紊乱惊险场面!

 此时“寒玉公子”赵天龙眼见贼子们竟无的施放暗器遥攻,顿时狂怒得提聚全身功力,霎时全身涌溢出一团寒雾气双目光暴,身形疾扑而出,手中剑扇同时疾旋出密实的剑幕及扇幕,挡漫天罩至的晴器。

 三十余名青年同时将手中阔剑、狭刀在身前旋舞出一片刀、剑光幕,并且狂猛前扑。

 但是暗器由四方同时连连至,挡得了前面挡不了背后因此已有七人被暗器中,只有二十余人能‮全安‬的冲杀至贼徒之前,又开始了一场烈残酷的拚战。

 “寒玉公子”赵天龙剑扇光幕,果然将至身前两丈宽阔的暗器全然挡崩四散,有些尚反震而回,但是左后一痛且立即发麻已然被一支淬毒三棱梭中。

 然而“寒玉公子”赵天龙此时哪有时间拔出暗器疗伤。

 已然提聚了全身功力身形暴纵而起,剑、扇已同时挥扬出剑雨及扇幕,寒凛人的寒气随着劲疾凌厉的剑扇,凌空疾罩向前方八个贼徒。

 此时身侧的琴儿及剑儿,万幸未曾遭暗器中,眼见公子疾扑攻出,顿时也由两侧前扑抢攻,不容对方再有施放暗器之机!

 “啊…我的手…我的…”

 “呃…嗯…”

 “哇…”

 只听数声惨叫乍响!已有三名老者闪避不及,同时伤在剑扇之下。“寒玉公子”赵天龙连伤三名老者,身形尚未落地,剑扇已连绵不绝的再度飞罩向其余贼徒。

 但是倏听右侧一声惊叫,书僮琴儿已被一名老者强劲掌力震得口鲜血,踉跄倒地。

 “寒玉公子”赵天龙心中一惊!已顾不得攻杀前方敌人,身形急转中剑扇光幕已斜罩向震伤琴儿的那名老者。

 那名神色鸷的老者,惊见侧方剑幕疾罩而至,正暴退,却已不及,霎时惨叫一声,左臂已被削断落地,血雨飞洒。

 但是此时已有三名老者,各施掌、拳及一支文昌笔,同时攻向“寒玉公子”,立即阻止了他追杀断臂老者。

 “寒玉公子”赵天龙再遭围攻,立时回身战,竟然又望见剑儿及两名青年,也已被一名老者及三名大汉攻得剑招凌乱,情势危急!

 心中一惊后,急忙环目四望,但是更令他心中震惊!

 只见二十余名青年卫士已然只余十二人正被二十余个贼徒围攻,情况也甚为危急。

 寒玉公子赵天龙心中大急,骤施狠招退三名老者,身形斜掠转攻向追击剑儿的两名大汉。

 霎时!只听一声惨叫骤响─“啊”─只见扇面斜削而过,一名大汉吭也未吭一声的人头飞坠,而另一名大汉则是口血雨则疾,惨叫倒地。

 剑扇创敌招式未止,手中玉扇骤然旋飞而出削向壮汉,而手中长剑则再度幻出一片剑幕罩向老者。但是原先敌对的三名老者,也已追击而至攻向他后背!

 倏然一片凌厉劲疾的剑气,狂猛的凌空疾劈向三名老者,竟是彭统领开对手,抢攻追击公子后背的三人。

 霎时只见三名老者之一,被阔剑狠猛砍入肋,另一名老者则被魁梧的彭统领,一脚踹震出丈余外,口鲜血倒地,但是彭统领未及收回的右小腿,竟被另一名老者手中的“蜈蚣钩”劲疾削断,顿时痛得彭统领咬牙瞪目,却未曾痛哼。

 然而彭统领并未因右小腿断坠,而失去攻击之力,甚而紧握手中阔剑,随着斜落的身形不顾生死扑向使钩老者。

 在此同时,被一脚踹开的老者也已又羞又怒的再度狂猛扑至,一只乌黑肿的“黑煞掌”劲猛的拍向彭统领的背。

 三人身形骤合,霎时,一声惨叫骤起!

 只见使钩老者手中“蜈蚣钩”已削入彭统领左肋,但却被阔剑削掉半个脑袋,而另一名老者的“黑煞掌”也已击实在彭统领右肋背。

 另一方“寒玉公子”赵天龙剑扇齐出,果然已为剑儿及两名青年解危,玉扇又将左侧另一名大汉口削出一道近尺伤痕,旋飞而回,而手中剑势也已将另一名老者退丈外。

 倏然一道身影凌空疾曳而下,一股强劲的掌势已狠疾拍在他左后肩骨上,顿时将“寒玉公子”震得心脉一震,且剧痛的前扑数步。

 但是“寒玉公子”赵天龙虽骤遭偷袭,却未因身遭伤势而惊慌,前扑的身躯急旋回转手中长剑已顺势回削,以攻阻敌再度追击。

 “哈!哈!哈!小子还…”“叛逆,纳命来…”凌空偷袭,一招得手的老者正自得意狂笑,凌空下落的身躯尚未落至地面时,倏听一声暴喝传至!只见右小腿已失,血水尚滴不止,浑身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的彭统领,竟然双目怒睁,咬牙切齿,双手紧握阔剑猛劈而下!

 (注:江湖武林中惯用的长剑,皆属轻薄利剑,利于施展灵敏迅捷的剑招,但自古源起于夏商,军中虎贲将校所用长剑,皆是又厚又阔可硬拚、硬架,且利于劈砍的青铜重剑,尔后冶金之术进,才开始有了铁、钢打造的锋利巨剑,威力并不弱于一般大刀。)

 那老者闻声侧望,顿时神情狂骇面色死灰,惊恐尖叫一声,双掌狂劈向那神色狰狞恐怖的魁梧青年。

 但是阔剑劈势又疾又狠,只见剑光一闪而逝,老者只觉面上剧痛,并觉真气倏窜消失,眼前一黑,只记得对方那张狰狞恐怖颜面,身躯已然由头至一分两半,惨遭分尸倒地而亡。

 “啊?彭统领,小心后面…”一声惊急叫响,“寒玉公子”赵天龙已疾幻至彭统领身侧,手中长剑已疾砍向一个手执大刀,由侧狠劈彭统领的大汉右臂,左手中的玉骨白扇,则如利刀削向紧迫而至的一名老者。

 正当寒玉公子赵天龙惊急的救援彭统领时,一直在旁观战从未曾出手的“毒蜂”张秋湖,突然面浮的身形疾掠至“寒玉公子”左侧,右掌如爪疾扣他左“肩井”,左脚尖则疾狠踢向他左“章门

 在混乱的战中,与对手拚斗的人大多注意对手以及左右两侧,甚难分神注意到四周所有景况,但是“毒蜂”张秋湖的动作,却落入了受伤倒地,正强撑起身的书僮琴儿眼内。

 琴儿心脉剧痛,真气散,双目无神的四望中,竟见有人偷袭公子但已救援不及,顿时狂急尖叫道“公子快闪…”琴儿惊叫中,原本散的真气突然又奇迹的骤然涌循经脉中顿时惊喜得忘了剧痛,强提全身力气,将尚在右手中的长剑,已迅疾投向“毒蜂”张秋湖。

 寒玉公子赵天龙惊急救援彭统领时,一剑砍断了那名大汉的右臂,解了彭统领的危机,左手玉扇尚未退紧迫而至的老者,倏听琴几的惊急尖叫声传至,立时心知有警。

 但是已来不及回身应敌了,因此身形往前暴窜长剑往后挥扫而出,左手玉扇扇面疾收,顺势斜点断臂大汉额间“印堂

 “寒玉公子”赵天龙的反应甚为迅疾且正确,但是右前方突然又疾冲至一名老者,双方俱是疾掠之势,眨眼间便已接近不到五尺之距!

 众多情况俱是瞬间发生之事,一笔难以同时写出各处情况!

 且先说右小腿已断的彭统领他身形落地时独腿踉跄跳了数步,并且靠着手中阔剑拄地才稳住身躯,突然听见一声尖叫,急忙环首张望,正巧眼见一个独臂老者出掌震飞一柄凌空飞的长剑,并且由身侧丈余之外窜向公子后背!

 彭统领见状大吃一惊!但此时全身酸软乏力且已救援不及,立即将支撑身躯的阔剑劲猛的掷向那独臂老者,并且尚不放心的提起残余力气,单足骤弹暴纵扑向独臂老者。

 可是刚扑向独臂老者时,突由左侧刺至一柄三棱尖刺,并听森森的冷笑声已在身侧响起:“就剩你一个了,小子,去死吧!”

 彭统领左肋剧痛,顿时已知是怎么回事了,但是痛得全身一颤时,左手疾伸已然一把抓住执三棱尖刺的手腕猛然一扯,右拳也已使尽所有力气击向那人面门。

 手执三棱尖刺的老者正得意的笑时,却发觉右腕已被紧紧抓握住,身躯也已被一股大力带得往前猛冲,并且惊见一个巨拳面击至,顿时狂急斜首闪避。

 但是虽已避开了正面拳势,左颊却骤然一痛,脑中轰然,眼前发黑,左掌已狂急的胡乱击出。

 突然颈喉一紧,已被如同一具大铁钳的双手紧紧夹束住,顿时喉间剧痛且呼吸困难,因此狂急的将手中三棱尖刺狂刺入对方身躯内。可是眼前愈来愈黑,脑中也逐渐昏。另一方的琴儿,手执出手中长剑后,已然全身一阵虚软,但是倏又背后剧痛全身一震,顿时不由自主的狂叫一声:“剑儿…”已然刺毙一名大汉,但右腿也被削掉一片肌的剑儿,正痛得泪水滴,倏听琴儿的尖叫声传至,惊急循声望去,竟见一名大汉正由琴儿后背,拔出一柄血淋淋的尖刀,顿时狂骇的连人带剑扑向那个大汉。

 那大汉正得意自己除掉了一个小书僮,没想到却见一道剑光已疾刺而至,顿时惊急的急扬手中尖刀以攻止攻。

 然而剑儿竟然奋不顾身不闪不避,双手紧握着剑柄狠狠刺人大汉身躯,但是也已被尖刀刺入在口内,两人同时剧痛得摔倒地面。

 “寒玉公子”赵天龙与老者对面相互攻,霎时右剧震原本雪白如玉的颜面骤然充血如染朱丹,但左手玉扇疾张削过老者喉部,霎时一片血雨至他上身各处。

 也就在此时,已听琴儿的尖叫,剑儿之声传入耳内,回首惊望之下,正巧见到剑儿与一名大汉以死相拚的景况,顿时心中狂骇,疾如迅电的掠去,并已悲急尖叫着:“啊!剑儿…琴儿…”悲急尖叫声也已引来数名老者,因此狂急飞掠向剑儿及琴儿之方时,倏觉左一麻,似被尖物刺入,但“寒玉公子”左手玉扇也已疾狠削断那老者右臂,且毫不停顿的续往前掠。

 “毒蜂”右掌刚拍落一柄长剑尚未及再掠时,倏又觉背后劲风临体,经验、阅历皆丰富的老魔心知不妙,身躯骤然前扑伏地,顿觉背后一阵‮辣火‬剧痛,一柄阔剑已带着血水飞而过,并且迅疾旋转身躯面朝上,独掌已蓄劲待发,准备攻击随后追至的敌人。

 也就在此时,突听一声悲急尖叫响起,循声转望时,正巧见到正主儿由右侧上方疾掠而至,顿时心中狂喜的背贴地面猛然弹身暴起,独掌已劲猛的拍向仅及两尺之距的“寒玉公子”右腹。

 寒玉公子骤遭地面暴弹而起的人击中右腹,顿时痛得他面上肌肤搐,且闷哼出声的颤叱着:“呃…贼子…饶不…不了你…”

 “嘿!嘿!小子,还想走?留下来吧!”

 “毒蜂”张秋湖一掌得功,只见正主儿身躯颤痛得身形一顿,踉跄数步后依然前奔至倒地的书僮之前,顿时大喜得再次探爪抓向他后颈…

 已然除去蒙面黑巾的“夜狐”已然改换成面络腮胡,身穿布短装,雄伟壮实的“猛金刚”打扮,身形迅疾的由山缘往城南之方疾掠而去。

 漫无目标的疾掠两刻后,倏听西方传至一阵狂喜的轰然笑声,顿时朝声音来处疾掠,里余之距眨眼即至,远远便已望见有不少行旅,围聚在一片树林外更可听清树林之内有不少得意大笑声传出。

 雄伟壮实的“猛金刚”闻声,顿知树林内有不少人为恶,所以行旅不敢进入树林内,因此立时迂回掠入树林内查望。

 当他掠至一株高大树杈上遥望,只见树林内的黄土道中,有不少尸身及兵器闪光,另外尚有四十余人正翻动着地面尸身。

 “唔!看来方才竟有一场惨烈战,但不知…啊!不好!那些尸身中有不少青年,可能就是那些锦衣青年。为什么没见到他及两个小书僮!莫非也已遭了毒手?”仔细张望后,果然发现在一个独臂老者的面前,躺着一具青衣人,似乎便是那个冷傲书生。

 “唔!在那幢废楼秘室中,听他们之意是要活擒他,想必他是受伤遭制。嗯!看在他是蔡老人家好友的徒孙门下,就救他一次吧。”此时“毒蜂”张秋湖,正由一名壮汉包扎好背后的剑伤,神色森的盯望着地面上昏不醒的“寒玉公子”冷笑说道:“哼!臭小子,为了你一人,竟使老夫分堂好手损失近半,若非会主有令活擒你,否则不一掌劈了你才怪!”

 话声刚落,突然听一阵洪的大笑声由树林内传出:“哈!哈!哈!‘浑沌天地吾独行,草莽英豪尊本神。’

 尔等是何山何寨之人?竟敢抢了本金刚的大买卖?还不快留下本金刚的红货,否则饶不了你等。”众老者及壮汉闻声但是一怔!但是随即又被他话声所惊,并且已有人惊呼道:“啊!是昔年绿林盟主‘巨灵神’的切口?”“咦!小子,你是什么人?胆敢在本会之人面前猖狂?

 要想活命,还不快离开?”

 “咦!又是他!分堂主,上次就是这小子坏了咱们的大事,也就是他口念老盟主的切口。”

 “毒蜂”张秋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短须的壮汉子,不知何时已站立在林缘?竟然独身一人便敢对己方四十余人喝叫,因此心中大怒的便叱喝,但是耳闻属下惊呼之声,顿时心中一凛的口叫道:“什么?他?他是…不对!凭他的年龄,岂可能是昔年绿林盟主的门人?哇!小子,你是何来历?还不快从实招来,否则立将你毙了。”短髭壮大汉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大爷乃是‘猛金刚’唐玉,前些日子早已踩上了这个肥羊,且跟踪数,但是昨夜贪杯睡过了头,竟被你们抢先下手了!啧!啧!大爷做案,盗亦有道,哪像你们要财也要命,且一个不留!废话少说,快将搜出的金银财宝出来。”

 “毒蜂”张秋湖闻言,顿时一怔!喃喃低语着:“咦?‘猛金刚’唐玉?江湖武林中何时出了这么一个独行盗?作风似乎与昔年的老盟主相似!”

 而此时“猛金刚”唐玉已然跨大步行入道中,目光环望地面上的尸身,果然确定就是那些锦衣青年,心中不由涌生起一股惋惜之意。

 待行至“毒蜂”张秋湖之前尚有两丈之距时,已然默察出“寒玉公子”的呼吸虽不稳,但并无性命之危,倒是两个小书童的气息似断止,似乎即将气断命丧了。

 “哈,哈!哈!看如此之状,倒省了大爷多费手脚了。喂!

 你等究竟已搜出多少金银财宝了,快拿出来,让大爷看看。”但在他步入道中时,已有十余名老者及壮汉缓缓围至,并听一名老者森的说道:“不长眼的小子,你从哪儿学来了昔年绿林盟主的切口?

 便想在老夫等人面前猖狂,快快说出确实名号来历,否则立即毙了你。”但是另一名老者却残狠的说道:“和这小子多说什么废话?毙了他便是了。”“猛金刚”唐玉闻言,顿时不屑的笑说道:“哈!哈!哈!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本金刚面前口出不敬之言!若想知晓本金刚来历,你不妨出手试试看。”

 被不屑之言挑衅的老者,闻言顿时自觉颜面无光,心中怒火高炽的暴喝道:“狂妄小子,找死!纳命来吧!”

 喝声中身形已疾掠向前,一片炙热的掌劲已劲疾涌向“猛金刚”唐玉。“咦?‘烈焰掌’?好,本金刚就接你一掌试试!”

 话声中,竟然任由掌劲临近四尺之距时,才迅疾扬掌疾向对方掌势。

 施展“烈焰掌”的老者眼见对方不闪不避的硬接自己掌势,顿时心中冷笑的功力骤提至八成,掌劲更为炙热劲疾的向来掌。

 但没想到掌势刚与对方手掌相触,倏觉一股刚猛强劲的气劲透掌而入,竟将自己的掌劲硬倒窜而回,霎时使右臂酸麻,火烫得松软无力,并且真气已顺臂倒窜人内腑五脏及全身肌筋骨内。

 “啊…”一声惊骇惨叫声乍响,身躯踉跄倒退数步,并见他面色发赤双目泛红,竟已被自己掌劲火毒伤及全身经脉及五脏。

 “哎呀?朱兄…不好了!朱兄被自己倒窜的掌劲所伤。”“叱!小子,也接老夫一爪试试?”

 倏见另一名枯瘦老者已疾掠而至并且枯瘦如枯骨的鬼爪也已疾狠的抓向“猛金刚”面门。

 “哈!哈!哈!好,掌对掌,爪对爪,本金刚也接你一爪!”

 “猛金刚”唐玉大笑说着,左掌也化为爪式疾当面抓至的鬼爪枯瘦老者。眼见“猛金刚”也已伸手化爪至,原本便前互扣,但是倏然心中一惊的暴然收爪退身,且骇然惊叫着:“啊!‘勾魂爪’!你…你施展的是…是‘勾魂爪’?”

 (注:一般武林中,各门各派所习招式各有不同,但有些招式或许有些相似,但明眼人一望,便已能大概看出对方的出身来历,因为各门、各派不论所习的是兵器或拳掌、爪指招式,师门长辈在教导中,大致皆会将其他门派与本门所学相近的门派招式逐一解说、分析其中优劣之处,以及应注意的特异之处;当所学有成,出师行道江湖的青年,除了在历练及拚斗中增长见识外,也对武林中其他门派的独门招式特别注意,甚而有人因自傲或不服其他门派的格式,与师门绝技难分优劣,于是登门求教比试,甚或挑嚣排战。施爪老者便是因师门所学乃是爪招,故而对江湖武林中颇负名声的爪招甚为注意,当然也对百年前便已名震江湖武林“九神君”的独门“勾魂爪”略有所知;况且一般的爪招十之八、九皆是五指弯钩如鸟爪,虽然也有不同者,但多是大同小异,唯有“勾魂爪”与众不同,乃是五指直伸与掌平行,唯有在第二指节处才开始弯体如同兽爪一般,故而甚易看出异处)

 但是施爪老者惊骇暴退且叫说之后,却听“猛金刚”狂笑说道:“哈!哈!哈!什么‘勾魂爪’?大爷施的是‘虎爪功’接爪吧!”施爪老者闻言,忽又一怔!且暗自思忖着:“对呀!还有‘虎爪功’及‘豹爪’也是如此爪势,我怎会…”

 思忖之后,果然心神大定,并且甚为懊恼自己的惊骇之落入同伴眼内,使得自己颜面大失,有损名声,因此有些恼羞成怒的续又前掠,再度探爪抓向对方,并且怒喝道:“哼!管你是什么爪?老夫倒要看看你的爪功究竟有何不同凡响的绝技?”周围的人只见两人乍分又合,爪势已然迅疾相紧紧互扣,顿时有人笑叫道:“嘿!嘿!‘枯竹鬼爪’宁兄的‘鬼爪功’乃是以腐尸练成含有尸毒爪功,这小子纵然不骨断掌废,也要中毒侍毙了。”“哈!哈!算那小子倒霉,竟然敢与宁老哥对爪?你们…咦…”

 “啊?不好!宁老兄不妙了,快…小子,快住手!”

 此时只见爪势互扣的两人“猛金刚”依然面含不屑的笑意,但“枯竹鬼爪”宁姓老者右臂已然开始颤抖,并且双目惊恐的浮显出骇畏之,苍白的颜面上也渗出豆大汗珠,明眼人一望便知他已居于劣势之下了。

 突然由围观人群中抢出两道身影,一左一右的迅疾扑向“猛金刚”唐玉,不论是否出手攻击,已对“猛金刚”造成了威胁。

 武林中人与大敌拚战时,只要一有人接近,便将心生警惕,或是急退出战场,避免遭致对方夹击。

 但是猛金刚却视若无睹的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先废了你这只爪子。”

 “叱!小子,快松手…”

 “小子,接老夫‘追魂指’!”

 但是倏听一阵骨碎脆声乍响,并听‘枯竹鬼爪’痛呼惨叫着:“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此时只见一名老者前伸的右手,一只较常人手指有近倍且乌黑的手指,已疾如迅电点向“猛金刚”右臂“天府”,而左方的另一名老者则是不吭不响,左掌如刀疾削向“猛金刚”左颈。

 “猛金刚”唐玉左右同遭攻击,但是他却毫无惊急之的大笑一声,左腿骤提一脚将“枯竹鬼爪”踢开,双手拳势也已左右开弓的猛击而出,并且狂笑说道:“哈!哈!金刚再接你们两人一招又如何?”

 右手拳势疾黑的“追魂指”而左手拳则击向疾狠的手刀,指对拳及手刀对拳,原本皆是处于下风,况已拳势未至,已有强劲如实体的劲气已先涌出,因此两名老者俱是心中一惊,不约而同的迅疾收招换式,再转攻向他肋、背。

 “猛金刚”唐玉拳势将两人攻势退,但岂肯再与两人硬拚,耗费时辰?况且对方尚有二十余名老者围立四周虎视眈眈,自己如何能与他们轮番战?因此尚不待两名老者后招续至,身躯暴退向身后的“毒蜂”之方。

 静立观战的“毒蜂”张秋湖,眼见那小子,连连伤了己方数人,原本已是心生怒意,但眼见他被两名属下得不敢硬接,慌急暴退,竟然慌不择处的退至自己身前,只要自己藉机出手,必可十拿九稳的制住他,可是凭自己的名声及地位,却不便在众多属下的目注中由他背后出手。

 正巧此时身侧有一名大汉,眼见有机可趁,已然疾扬手中鬼头刀,当头劈向那小子后脑,顿时心喜的故做不知,转首他望。

 然而“猛金刚”又岂会不察身后情况便冒失倒退?因此察觉身后刀风劲疾劈至脑后,顿时心中窃笑的依然不闪不避反而退势更为迅疾。

 大汉神色残狠的执刀猛劈,却见前面身躯退势突然加速,竟然退入手臂之下,立使刀势威力顿失,尚不及顿止刀势回收,已被对方身躯撞入怀内,倏觉执刀手腕一紧,竟然被一股大力扯带得连人带刀侧转,手中刀势竟然疾劲凌厉的斜砍向身侧分堂主!

 侧首他望等待惨叫之声响起的“毒蜂”张秋湖突听身侧属下手中的刀势骤然转为劲疾,不由好奇武功不高的大汉怎能施展出刀风尖啸的刀势?

 尚未及回首张望竟然察觉裂肤刀风由侧方劲疾削向自己,顿时心中惊急的暴然斜退闪避,霎时,只觉仅存的右臂骤然剧痛,还没想到是怎么回事时,一个身躯又已连人带刀撞至身侧。

 而此时“猛金刚”唐玉已弯身离大汉怀内贴地疾掠至地面上昏不醒的‘寒玉公子’身前,伸手一捞已将他挟搂着窜至道旁的树林前,并且大笑说道:“哈!哈!哈!这只肥羊乃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身价必定不凡,你们才会劳师动众的在光天化之下动手掳人,因此本金刚的后半辈子大概就要靠这只肥羊了,走也!走也!”

 “呔!小子!快留下人来!”

 “小子,别逃!”

 “快追!快围住他…”围立观战的老者及壮汉,万万也未料到事情会转变成如此!待眼见那小子已抱搂着会主所要的正主儿,迅疾窜至林缘时,俱是大吃一惊的惊喝怒叫狂急追向那小子!

 “毒蜂”张秋湖闪过撞至身前的大汉时,耳中却听那小子的笑语声以及所属的惊喝声,顿时狂急大叫道:“叱!小子,快留下人来…追!快追,不能让他逃了,一定要拦住他抢回正主儿快点…啊!怎么…我的手…怎么不见了?”

 就在“毒蜂”张秋湖惊恐骇然的惊叫声中,只见三、四十名老者及壮汉,已然狂急暴掠飞奔的追入树林内,不到片刻,仅余散各处的地尸身,只余独臂已断,惊恐尖叫不止的“毒蜂”  M.iw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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